一股浓烈的霉味混杂着劣质熏香,粗暴地塞满鼻腔。
后脑勺如同被钝器反复敲击,每一次心跳都牵引着撕裂般的剧痛。
喉咙火烧火燎,吞咽时仿佛咽下滚烫砂砾。
我费力掀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如隔油布,低矮破败的房梁上,几缕蛛网在穿堂风中簌簌抖动,露出梁木被白蚁蛀蚀的蜂窝状孔洞。
身下是硬邦邦的木板床,薄褥下能清晰摸到木刺的倒刺,硌得骨头生疼。
角落堆积的杂物堆里,半截褪色的绣鞋从霉斑斑驳的包袱皮里探出头——那是去年冬至原主新做的鹿皮靴,如今鞋面金线已被抠成凌乱的麻团。
这间"闺房"的每个角落都在无声控诉:嫡女院中三个月未添新炭,窗纸补丁叠着补丁,连墙角青砖都生出苔藓。
这不是我的公寓。
陌生的恐慌尚未完全攫住心脏,巨大的力量便将我从硬板床上拽起!
"唔!
"骨头撞在冰冷地面发出闷响。
粗糙的手像铁钳掐住胳膊肩膀,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架住我。
三角眼婆子蒜臭味的唾沫星子喷在脸上:"老实点!
早死早投胎!
"她腰间铜铃随着动作叮当乱响,那铃铛本是二小姐房里的旧物。
麻子脸婆子蛮横掐住下颌,豁口陶碗逼近时,我嗅到毒药里混着腐烂的曼陀罗与金属腥气。
那气味直冲脑门,点燃求生本能。
四肢僵住的刹那,不属于这具身体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懦弱的父亲沈威总在书房摆弄青铜酒爵,却任由庶妹将嫡女的月例银子换成冥纸;跋扈的庶妹沈月蓉最爱把蟋蟀关进原主绣鞋,看痴傻的嫡姐哭着满地找;还有那个温柔假面下的宠妾柳媚儿,昨夜刚送来"安神汤",瓷碗底沉着可疑的朱砂粉...此刻毒药碗已悬在唇边,一股暴戾与不甘混杂着现代灵魂的狠绝轰然爆发!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我突然松懈全身:"我自己喝..."声音嘶哑如砂纸打磨棺木。
三角眼婆子嗤笑:"算你识相!
"麻子脸手劲果然松动。
就在这松懈的毫厘之间!
涣散的眼神骤然凝聚,反剪的双手猛然爆发出惊人力量!
手肘狠狠撞在三角眼软肋,趁其弓身时疾扑向前,头槌撞向麻子脸胸口!
"砰!
"借着反冲之力擒住手腕,五指如钩掐住脸颊,将整碗毒药精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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