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明感觉自己的脑子，这辈子都没转得这么快过。
不对，不能叫脑子了。
他现在严重怀疑自己那点干瘪的脑仁，在听到最后一长串名词轰炸时，就己经因为信息过载而光荣汽化了。
五年计划？
KPI考核？
垄断市社主义？
这都什么跟什么？
他活了一百年，跟三教九流都打过交道，自问见多识广，可今天听到的这些词，每一个字都认识，但连在一起，比青阳门长老念的经还难懂。
沉默，长久的沉默。
李德明那几乎停摆的大脑，艰难地挤出了一丝清明，用尽力气在心里组织语言：“你……是个什么东西？
临死前的幻觉？
还是……哪路新来的心魔，业务这么不熟练，跑来给我讲睡前故事？”
那个自称工号9527的系统，声音依旧毫无波澜：“回答：我并非‘东西’，而是一段承载着宇宙平等星际联盟伟大理论与先进生产技术的超光速量子信息流。
您的‘心魔’概念，属于唯心主义的错误认知，建议您稍后学习《唯物论与经验批判主义》以端正思想。”
李德明被噎得差点把最后一口气给咽下去。
好家伙，我都要死了，你还给我布置家庭作业？
他活了一辈子，靠的就是一个“稳”字，讲究不见兔子不撒鹰。
这来路不明的“系统”画的饼太大，大到他这口老牙都硌得慌。
“别扯那些没用的，”李德明在心里冷笑，“你想干什么？
骗我签什么契约？
图我这把老骨头，还是图我死后那点不值钱的魂儿？
我可告诉你，我这魂儿，年轻时酒喝多了，估计脂肪含量不低，不好消化。”
“您的担忧是多余的，” 系统回应道，“灵魂并非可量化的能量资产。
本系统的唯一目的，是协助您这样的本土觉醒者，在落后的文明中播撒革命的火种，最终实现文明的伟大解放。
此过程完全免费，不收取任何中介费用。”
“免费？”
李德明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听到这两个字，他敢肯定，这绝对是他这辈子遇到的最大骗局。
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他的人生信条就是：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就在他准备对这个“扶贫系统”进行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批判时，系统再次发声，语气里破天荒地带上了一丝……催促？
警告：宿主生命体征己跌破安全阈值！
心跳即将停止！
请立刻执行“续命一号”应急预案！
李德明一愣，随即苦笑。
还用你警告？
我自己身体什么状况，我能不知道？
油尽灯枯，大罗金仙来了都得先摇摇头，叹口气，再问家属是想吃席还是想打包。
应急预案启动！
系统的声音不容置疑。
请宿主用残存的肌肉控制力，将舌尖顶住上颚，同时用意念，尽可能地、有节奏地收缩您的……括约肌。
李德明：“……”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老脸，在棺材里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士可杀，不可辱！
他李德明一世英名，临死前居然要靠……靠绷紧后台活命？
这传出去，他以后在李家列祖列宗面前还怎么抬头！
此为科学急救手段，可瞬间提升腹腔压力，刺激迷走神经，为心脏提供一次额外的泵血动力。
系统冷冰冰地解释道，根据计算，这是您目前唯一可以自主完成的自救动作。
请立刻执行，否则三秒后您将进入不可逆的脑死亡阶段。
三……二……“我#￥%……”李德明把这辈子最恶毒的脏话在心里骂了一遍，求生的本能终究还是压倒了那点可怜的自尊心。
他闭上眼，在心里发狠——缩！
一下，两下……伴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耻感，一股微弱到几乎不可察的热流，竟真的从尾椎骨升起，首冲天灵盖！
“咚！”
他那颗早己罢工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了一下，猛地、有力地跳动了一下！
久违的血液流过大脑，带来一阵眩晕，也带来了片刻的清明。
李德明彻底懵了。
还……还真有用？！
这下，他对这个莫名其妙的系统，信了大概……百分之一。
“应急预案成功。
但此方法治标不治本。”
系统总结道，“为了从根本上解决您的生物性报废问题，我们必须立刻开始第一阶段的革命工作：积累理论知识，批判性地吸收旧有技术。”
“现发布首要任务：请宿主在十二个时辰内，完整地回忆并背诵李家基础功法《引气诀》全文，系统将对其进行能量转化效率分析，并要求您以此为基础，撰写一篇不少于三千字的批判性论文，题目为——《论引气诀在剥削阶级功法体系中的历史局限性》。”
李德明刚刚恢复一丝血色的脸，瞬间又黑了。
“你……让我……在棺材里……写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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