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舟蹲下身，凝视着我的眼睛，眼神里带着点失望，又有点不耐烦：
“知微，你要是真的爱我，就好好生下‘我们’的孩子。”
顿了顿，他的声音更冷，甚至带着点厌恶：
“别再用装病这套见不得人的小手段了，我受够了，你别再闹了，行不行？”
他以为我又在装，以为我还在为不想生孩子找借口。
我张了张嘴，想解释肚子真的疼，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解释有什么用？这十三年，他从来都没信过我。
疼得厉害时，我只能攥紧衣角，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滴在地上。
十三年了，从攻略任务追到动了真心，再到现在被折磨得没了半条命。
我是真的累了。
不如，就这样结束吧。
喉咙发甜，一口乌青的血吐在米白色的地毯上，血渍很快晕开。
我用最后的力气，伸手拿起身边的乐谱，紧紧抱在怀里。
眼前越来越黑，雨点击打玻璃的声音越来越远。
我看见顾昀舟的脸色变得惨白。
他慌乱地扶起我的身子，嘶吼着叫楼下的司机：
“快！备车去医院！她要是有事，我饶不了你们任何一个人！”
我没力气再看他，也没力气去想。
他此刻的表现，是真的担心，还是怕我死了，没法给他的“复仇计划”收尾。
眼皮一沉，我彻底晕了过去。
2
我做了个好长的梦。
梦里回到十三年前，刚绑定系统那会儿。
我像尾巴似的跟在顾昀舟身后，他总是皱着眉嫌我烦。
后来，他牵着我逛公园、听我弹钢琴，美好得让我忘了这是攻略任务。
直到楚晚晚回来，他看我的眼神多了层恨。
我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偷偷送她离开，谁知竟出了意外。
梦碎时我猛地睁眼，顾昀舟趴在床边，头发乱着，眼下泛着青黑。
我鬼使神差地想伸手摸摸他的头，手指刚碰到他的发尾，他就醒了。
我赶紧缩回手，压下心底的慌乱。
他见我睁眼，连忙坐直身子，声音哑着问：
“感觉怎么样？还疼不疼？”
我没答，只是盯着他的眼睛：
“我怀里的琴谱呢？”
他顿了下，语气轻描淡写：
“沾了血，脏兮兮的，扔了。”
“那是《晚风》。”
我不自觉的提高了声音。
他皱起眉，眼神里满是敷衍：
“不就是一页旧乐谱吗？什么《晚风》《晨风》的。”
我撑着身子想下床找，他伸手按住我：
“别闹脾气，医生说你刚醒，情绪不能激动，对孩子不好。”
我不想听他说孩子，挣扎着要推开他，保姆正好端着粥进来。
听见我们争吵，她立刻把碗往床头柜上一放，指责我道：
“夫人，您怎么能这么对先生说话？您昏迷了一天一夜，先生衣不解带守着您，眼睛都没合过，人憔悴得不成样子。您倒好，醒了就为一页破纸跟他发火，也太没良心了！”
我被她说得愣住，顾昀舟突然冷着脸开口：
“谁让你多嘴的？滚出去，以后不用来了。”
他转身面向，语气温柔，却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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