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开局上交青霉素张正清李默最新小说全文阅读_最新章节列表科举开局上交青霉素(张正清李默)

腐臭混杂着绝望的气息，像一块湿冷的裹尸布，紧紧缠绕着刑部大牢的每一个角落。

李默背靠着冰凉的石壁，墙角渗出的水渍浸透了他单薄的囚衣，寒意刺骨。

耳边是同窗们压抑的啜泣和断续的申辩，声音里充满了冤屈和将死的恐惧。就在三天前，

他们还是意气风发的举子，期盼着金榜题名，光宗耀祖；转眼间，

却因一场突如其来的江南科场舞弊案，全都成了待死的囚徒。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作弊啊……”一个年轻的声音带着哭腔，反复念叨着，

已是濒临崩溃。李默闭上眼，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他是李默，

江南寒门学子，苦读十载，只为一朝中举；他更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灵魂，名叫陈序，

材料化学博士，实验室才是他熟悉的战场。

两种记忆的融合带来了剧烈的头痛和强烈的眩晕感，但更强烈的是求生的本能。

原主的记忆清晰显示，他与此案毫无瓜葛，纯粹是遭了无妄之灾。按这大周朝的律法，

涉舞弊案者，最轻也是流放三千里，多半是要掉脑袋的。指望朝廷明察秋毫？看眼下这情形，

怕是等不到那天了。必须自救。陈序的记忆开始飞速运转，

过滤着任何可能在此绝境中产生价值的信息。火药？原料难寻，动静太大，死得更快。冶炼？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医学……对了，医学！原主记忆中的一个片段引起了他的注意：数月前，

本朝那位以刚正不阿著称的巡按御史张正清张大人，奉旨巡查江南，其独子却意外染上恶疾，

背部生了一个巨大的“搭背疮”痈，高烧不退，遍请名医皆束手无策，

言说不过旬日之期。此事在士林中有所流传，原主也曾听闻。

痈……细菌感染……抗生素……一个名词如同暗夜中的闪电，划过陈序的脑海——青霉素！

在这个没有现代抗生素的时代，严重的细菌感染几乎等于死亡通知书。而青霉素，

正是对抗这类感染的利器。制作青霉素的原理，

对于材料化学博士而言并不复杂：寻找合适的青霉菌菌种霉变食物、水果上常见，

制备培养基如米汤，进行发酵，然后提取、纯化。

难点在于无菌操作、提纯度和过敏测试，但在生死关头，简陋的、风险极高的土法青霉素，

或许就是唯一的生机。希望，就在那位垂死的御史公子身上。

这是他手中唯一可能打动上位者的筹码。接下来的几天，

李默陈序利用每次狱卒送来的馊饭机会，仔细观察。他刻意留下几口饭，

让其在不显眼的墙角霉变，

同时低声下气地向狱卒讨要一些“干净点的水”和“偶尔有点霉点的瓜果”，

理由是“读书人死前想干净些，有点念想”。或许是看他年纪轻轻即将赴死心生怜悯，

或许是他暗中塞出去的原主仅剩的一枚玉佩起了作用，狱卒虽不耐烦，

倒也偶尔满足他这些“古怪”的要求。他撕下相对干净的内衬衣角，用讨来的水反复浸洗，

勉强作为过滤和吸附的材料。他将收集到的多种霉斑小心刮下，

分别用少量米汤从馊饭中沥出进行培养。牢房环境恶劣，污染风险极高，

他只能凭借记忆中的知识，尽量选择那些呈现青绿色、看起来相对“纯净”的菌落。

没有专业的检测手段，

他只能用自己的身体做初步试验——将一点点发酵液涂抹在手臂内侧破皮处，

紧张地观察是否有严重的过敏或毒性反应。万幸，除了轻微的刺激感，并无速发的剧烈反应。

他知道这远远不够，但时间不等人。期间，提审过两次。昏暗的审讯房里，主审官面色冷硬，

问题翻来覆去，诱供的意图明显。李默咬紧牙关，只反复申明自己家境贫寒，一心苦读，

绝无余财也无门路行舞弊之事，将原主的记忆和冤屈表现得淋漓尽致。他深知，

此时若露出一丝一毫与“寒门书生”不符的言行，都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他必须先是“李默”，才能有机会成为“陈序”。

就在他感觉土法青霉素的提取有了一丝微渺的希望，

御史公子病危的消息通过狱卒的闲聊隐约传来时，转机突然降临。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死寂，牢门被哗啦打开，几名神色冷峻的差役径直走向他：“李默，

出来！巡按御史张大人要亲审！”来了！李默心脏狂跳，强压下激动，

秘密制备、用破布层层包裹、藏于怀中的那个小瓷瓶是从狱卒那里讨来的一個破旧小药瓶，

被他反复清洗过紧紧攥住。瓶子里的液体浑浊不堪，甚至可能含有致命的杂质或毒素，

但这是他唯一的赌注。刑部大堂，气氛比牢房更为肃杀。堂上端坐的正是巡按御史张正清，

他约莫五十岁年纪，面容清癯，双鬓微霜，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深重的悲戚和疲惫，

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刀，扫过堂下跪着的李默，不怒自威。“李默，

”张正清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江南科场案，牵涉甚广，

你虽为寒门，但卷宗之内，亦有疑点指向于你。今日你若能从实招来，供出主犯同谋，

或可酌情宽宥。若冥顽不灵……”他没有说下去，但那股寒意已足以让人胆战心惊。

若是真正的寒门书生李默，此刻怕已是吓得魂飞魄散，语无伦次。但此刻的李默，

内里是经历过现代高等教育和科研训练的陈序。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以头触地，声音却异常清晰稳定：“回禀张大人，学生李默，江南苏州府人士，家贫如洗，

全赖母亲织布与族人接济方能读书。此次赴京，盘缠皆为乡邻筹措，学生日夜苦读，

只求不负众望，光大门楣。科场舞弊，学生闻之尚且心惊，安敢参与其中？此实乃天大冤枉，

望青天大老爷明察！”他顿了顿，不顾堂上官员因他过于镇定的表现而露出的诧异神色，

抬起头，目光直视张正清那双布满血丝却又深不见底的眼睛，话锋陡然一转：“学生深知，

空口白牙，难以自证。然，学生近日于狱中，偶闻大人公子身染恶疾，群医束手。学生不才，

于杂学一道略有涉猎，曾得一古方，或可一试，救治公子！”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旁边的刑部官员厉声呵斥：“大胆狂徒！死到临头，还敢妄言惑众！张公子千金之体，

岂容你一个待死囚犯亵渎！”张正清却抬手止住了下属，他紧紧盯着李默，

那双锐利的眼睛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透。儿子的病已是他心头最大的痛楚，任何一丝希望，

哪怕渺茫如星火，他也无法轻易掐灭。更何况，眼前这个年轻人，面对生死重压，

眼神中没有寻常囚犯的恐惧谄媚，反而有一种近乎疯狂的冷静和……自信？“古方？

”张正清的声音更沉了，“是何古方？出自何典？你从何处得来？”每一个问题都像重锤，

敲打在李默心上。李默再次叩首：“回大人，此方非载于经典，乃学生家中祖传，

源于前朝一位游方郎中，名为……‘青霉汁’。取特定霉变之物提炼而成，

对外伤痈疽所致之高热邪毒，有奇效。学生愿以性命担保，恳请大人给学生一个机会，

救治公子！若无效，学生甘愿领受任何刑罚！”“青霉汁？霉变之物？

”堂上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和嗤笑声。用发霉的东西治病，闻所未闻，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囚犯莫不是疯了？张正清的眉头拧成了疙瘩，脸色变幻不定。理性告诉他，这荒谬绝伦，

很可能是囚犯的垂死挣扎。但看着李默那异常清澈坚定的眼神，想到爱子气息奄奄的样子，

他内心挣扎无比。最终，父爱压倒了疑虑。“好！”张正清猛地一拍惊堂木，声音斩钉截铁，

“本官就给你这个机会！但李默你听好，若你治不好我儿，或存歹心，

本官必让你受尽天下酷刑，求死不能！”“学生，领命！”李默深深俯首，

后背已被冷汗浸湿。第一步，赌赢了。御史行辕内，

张公子的病房里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腐肉气息。曾经或许俊朗的少年，

如今面色蜡黄，双目紧闭，躺在床榻之上气息微弱。掀开背部的纱布，

一个触目惊心的巨大痈疮暴露出来，红肿溃烂，不断渗出黄绿色的脓液，周围皮肤滚烫。

旁边几位须发皆白的老太医面面相觑，看向李默的眼神充满了怀疑和轻蔑。用霉汁治病？

简直是巫术！李默无视这些目光，

高度酒寻来了最烈的烧酒清洗双手和将要使用的器具一根细细的银管和干净的布条，

尽可能做到消毒。然后，他取出那个宝贝般的小瓷瓶，沉声对张正清说：“大人，

此药乃学生秘制，或有效力，但因人而异，需先做‘皮试’。

”他小心地用一根干净的细针蘸取少量浑浊液体，在张公子手臂内侧轻轻划了一道。

在场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尤其是张正清，紧握的双拳指节发白。时间一点点过去，

划痕处除了微微发红，并未出现严重的红肿、水泡或呼吸困难等过敏反应。李默心中稍定，

最危险的一关暂时过了。他知道，真正的风险远未解除，

杂质、剂量、耐药性……任何一环出错，都可能立刻致命。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定了定神，用银管吸取少量青霉素溶液，

极其缓慢地、小心地滴入张公子背部痈疮的创面深处，并进行清理。然后，他退到一旁，

垂首而立：“大人，初次用药已毕。此药起效需时，若天佑公子，今夜或可见分晓。

”接下来的等待，漫长如同煎熬。房间里静得可怕，

只有张公子微弱的呼吸声和烛火偶尔爆开的噼啪声。张正清坐在床榻边，一动不动，

如同石雕。几位太医则远远站着，不时交换着眼神，显然不抱任何希望。李默表面平静，

内心却如惊涛骇浪。他反复推演着制备过程，担忧着可能的失败。一旦失败，

不仅自己性命不保，这世界上第一支“青霉素”的诞生，或许就要推迟无数年。夜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