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隐村的浓雾还没散，沈砚盯着地上黑衣人的尸体，又看了看云舟手中那块黑乎乎的噬魂玉，忍不住皱眉：“这破玉吸了七条人命，就剩这点破光？
看着还不如我家灶台上的黑锅亮。”
云舟握着噬魂玉的手顿了顿，清冷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无奈：“沈巡案，此物乃幽罗教核心邪器，若完全激活，能吞整个天启城的魂魄，不是用来比谁亮的。”
他说着晃了晃玉，“现在虽失了灵力，但沾过怨灵血，得用玄真观的净化符处理，不然放你怀里，半夜能引小鬼敲你房门。”
沈砚立刻后退半步，仿佛那玉是什么烫手山芋：“别别别，你赶紧收好了，我可不想半夜被鬼敲门 —— 我还没娶媳妇呢，被鬼缠上多晦气。”
两人正说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村正领着几个村民举着锄头跑来，远远就喊：“沈巡案！
那邪祟除了没？
俺们听见山里动静大，怕您出事！”
等看清地上的尸体和云舟手中的噬魂玉，村民们瞬间炸了锅。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凑过来，盯着云舟的青铜铃铛看了半天，突然拉着他的袖子：“道长！
您这铃铛真能驱鬼？
俺家孙儿最近总说床底下有黑影，您给看看呗？
不要钱，俺给您装一筐鸡蛋！”
云舟被拉得一个趔趄，刚想解释，另一个村民又挤过来：“道长，俺家母猪下崽总死，是不是被邪祟缠上了？
您给画个符呗！”
沈砚看得乐了，靠在 “断妄” 刀上打趣：“云道长，您这刚除完大邪，又要处理猪崽的事，玄真观还管家禽家畜呢？”
云舟狠狠瞪了他一眼，好不容易挣脱村民的包围，从怀里掏出一叠黄色的小符咒：“这是安神符，贴在门窗上能防低阶邪祟，猪崽的事……” 他顿了顿，一本正经道，“可能是饲料的问题，建议换家粮铺。”
村民们接过符咒，又围着两人问东问西，首到天快亮才散去。
沈砚揉了揉笑酸的腮帮子：“没想到云道长这么受欢迎，早知道带个小本子，让你给村民签符卖钱，说不定能赚够回玄真观的路费。”
“沈巡案若是没事，不如去处理一下黑衣人的尸体，” 云舟面无表情地转移话题，“再不去，就要被山里的野狗叼走了 —— 到时候你还得满山找尸体，更费时间。”
沈砚瞬间垮了脸：“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比如‘沈巡案辛苦了，我来处理尸体’？”
“我要净化噬魂玉，没空。”
云舟抱着玉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回头，“对了，那黑衣人的衣服别碰，沾了噬魂丝，会粘在手上，三天洗不掉。”
沈砚刚碰到黑衣人衣角的手猛地收回，像是碰到了烙铁：“你怎么不早说！”
“你没问。”
云舟的声音飘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等沈砚好不容易雇人把尸体抬回村里，又安排村民将失踪者的衣物收殓好，天己经大亮。
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临时住处，刚进门就看见云舟坐在桌边，面前摆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粥，还有一碟咸菜。
“算你有良心，还知道给我留饭。”
沈砚坐下就端起粥碗，喝了一口眼睛一亮，“这粥不错啊，比天启府衙食堂的强多了，你在哪买的？”
“村正送来的，说感谢我们除邪，特意让他媳妇熬的小米粥。”
云舟喝着粥，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村正说，雾隐村往东二十里有个落马镇，最近也出了怪事 —— 有商户说，夜里关了店门，早上开门时，店里的银子全没了，门窗却完好无损。”
沈砚一口粥差点喷出来：“刚解决完炼魂阵，又来个偷银子的？
这大靖的邪祟就不能歇会儿，让我喘口气？”
“可能是幽罗教的余党，也可能是别的邪祟，” 云舟放下粥碗，“你若是不想去，我可以自己去。”
沈砚立刻放下碗：“谁说我不想去？
偷银子的案子我最拿手，再说了，你一个人去，万一被村民当成偷银子的贼抓起来，我还得去捞你 —— 多麻烦。”
云舟看着他嘴硬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那便收拾一下，吃完早饭就出发。”
沈砚点点头，又端起粥碗，心里却想着：这云舟虽然总爱泼他冷水，但有他在身边，不管是炼魂阵还是偷银子的案子，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 就是下次得让他多干点活，比如处理尸体、刷碗之类的，不能总让自己累着。
两人吃完早饭，收拾好东西，又跟村正道了别，便骑着马往落马镇去。
阳光透过薄雾洒在身上，暖洋洋的，沈砚打了个哈欠，突然想起什么，问云舟：“你那青铜铃铛，除了镇魂，还能干嘛？
比如…… 驱蚊子？”
云舟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没说话，但沈砚好像听见，他腰间的铃铛，轻轻响了一声，像是在 “嘲笑” 他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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