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有‘熟人渠道’吗？
警卫队一巡过，我们就露馅了。”
卡斯顿语调焦灼，眼珠在堆满杂货的小屋里乱转。
一蓬铁皮箱倒在爱洛脚背边，她愤愤踹了一脚，灰尘西溅。
“安啦，大不了买杯香草咸鱼汤压压惊。”
爱洛两指一捏，虚空冒出一只肥硕的蠕虫，吓得卡斯顿瞬间后退半步，“还不是你把圣器炸上天，害我这几天连魔宠都得走暗路交易。”
门外脚步杂乱，朵恩双手环胸，盯着自己腰间的破甲片，眉毛纠成了骑士钢链。
“我说，你们真的不会被圣器追查到吗？
在王城以东，这把圣剑是赝品里最有情怀的。
可惜情怀不能吃，一年开春我还想赏一枚真正的骑士斧呢。”
卡斯顿挣扎着想去窗前望一望，可被窗台上的魔法猫草缠得动弹不得。
门被拍响，是石斑警卫队长西尔薇，微皱的额头几乎可以夹碎一颗核桃。
“都给我老实点！
你们这里的味道能呛死一个咸鱼商人，爆炸圣器案还没彻查，别想耍花样。”
她的视线在众人身上扫过，像是在捉耗子，偏偏一旁的魔宠鼹鼠开始扒她的靴子，气氛瞬间变得尴尬又滑稽。
爱洛不着痕迹地将蠕虫塞进笼子，低声狡黠：“队长，你不是上次在浮空湖买过我家魔尘豆吗？
放心，交货保证，跑路更专业。”
西尔薇瞪她一眼，终于注意到朵恩正悄悄把一把掉色的破烂圣剑往袖口塞。
“等一下，这不是……你竟然把圣器揣身上？！”
“呃，这是骑士尊严的象征！”
朵恩振振有词，“就算它只是个假货，至少有点分量，比我的破甲靠谱。”
气氛刚要进一步紧张，屋外突然响起一阵嘁嘁喳喳的脚步声，带着市集夜摊的骚乱和锅碗瓢盆的撞击声。
警卫队两名副官一头撞进来，带着一张泛黄的通缉单。
“王国秘党的人出现了，圣器案被盯上了！
地下市场的入口被封死一半，所有人都得登记身份。”
卡斯顿脸色煞白，弱弱地问：“我们算不算重点嫌疑人？”
西尔薇一把夺过通缉单，盯着上面的画像嘟囔：“谁画的？
这鼻子像是咸鱼市场夜班工，帽子歪得跟卡斯顿一样。”
爱洛咧嘴一笑，趁乱溜到窗边打开后门，示意众人跟上。
“趁他们登记者忙，我们溜地道，商城里有识货的老朋友，说不定能帮朵恩把那‘圣剑’洗白。”
一行人推推搡搡挤出屋，带着狼狈与自嘲的滑稽气息。
小巷里，废铁街的早晨还没完全退散，魔法渍痕在石板上闪闪发亮。
卡斯顿边跑边问：“爱洛，你确定地下商城真能避开警卫队？
我上个月在那丢了三枚魔弹两条咸鱼干——”爱洛一边领路一边数着自己的零钱袋子，“只要你别再碰什么烛台，我就敢保证你今晚能吃上免费的魔花炖饭。”
朵恩拎着圣剑小心翼翼，“反正这次得洗清嫌疑，不然我骑士名号又要扣一分。”
地道入口是一扇新换的锈门，需要嘴里念句“翻页万福”才能开。
爱洛刚张嘴，门却突然自动弹开，里面蹿出一只三眼蜥蜴。
卡斯顿吓得往后一蹦，差点踩到西尔薇的脚。
“懦弱点可别大声喊！”
西尔薇顶着帽檐踹了卡斯顿一脚，示意大家赶紧钻进去。
地下商场如同歪斜的蜂巢，闪烁着奇异的魔法灯火和杂声，空气里混杂着咸鱼干、炼金墨水和烧焦奶酪的气味。
各色小贩和倒霉魔法师围着摊位吆喝，有人在变戏法，有人在赌钱，有人在贩卖古怪的半龙蛋。
卡斯顿刚站稳，魔法猫草又偷偷缠在他脚腕，朵恩的圣剑不时发出电火花。
爱洛一头扎进人群，领着众人穿过一排卖假鹰翎的摊子。
“那儿！”
她一拍手掌，指着远处一只戴斗篷的矮人老头。
他正用鼻烟壶和一堆亮晶晶的魔法碎片做交易。
“德洛叔，快帮小朵恩洗个爵士名号！
我们朋友被通缉啦！”
爱洛张口就是个大买卖，但德洛叔眯眼一瞧，却摇了摇头：“给圣剑鉴证？
简单。
但得用最新的‘咸鱼鉴别咒’。
不过，最近市集出怪事，王国秘党的探员盯得紧，魔法器材都溢价三倍。”
话音未落，一阵黑色烟雾在人群外掀起。
瓦格·稀泥闪现，黑巫协会的标志绑在腿上，周身滴滴答答掉着墨色果冻。
他摆出夸张的姿势，像在给自己献花。
“欢迎各位荣登地下市场！
圣器案本大帅哥己经送到黑巫会备案，要洗白就先过我这一关！”
瓦格的声线又尖又亮，引来不少倒霉魔法师围观。
西尔薇火爆脾气顿时上头。
她冲上前，“你这种黑巫渣，能不能别让事情更混乱？！”
瓦格挑挑眉，一手指向圣剑，“先别急着骂我。
有本事从我的咸鱼魔阵里拿到真正鉴证卷轴，再说你们是不是冤枉。
谁能拿卷轴，我就帮谁洗白。”
现场气氛骤然紧张。
魔宠们开始在脚边打滚，几位小贩试图偷偷靠近围观，地下市场的灯火变得异常明亮。
德洛叔悄悄踢了踢卡斯顿鞋帮，“你们要合作点，不然今晚全部被秘党请去喝茶。
咸鱼魔阵难搞，得团结。”
卡斯顿咽了下口水，望向朵恩和爱洛，一边拉着魔法猫草，一边低声问：“咱们这次……是真的要一起干一票？”
朵恩握紧圣剑，鼻子一扬，“最后的骑士，只怕头前没兄弟。”
爱洛一边分发咸鱼干一边挤眉弄眼，“团结就是力量，但别把队长的靴子咬掉。”
西尔薇终于点头，强势地说：“别浪费时间，跟我冲，警卫队只认合作有效。”
瓦格挥手，地面浮现起三道咸鱼阵线，环绕着五色石板与闪烁魔符。
魔阵中心是一把古旧卷轴，随着魔光微微扭动。
众人对视一眼，谁都没多说，齐步踏入阵地。
魔阵咸鱼气息几近真实，脚下的石板忽左忽右移动，朵恩差点踩空。
卡斯顿一个小魔法把猫草打成球，爱洛用臂膀拉住西尔薇，大家逐步向卷轴靠拢。
瓦格在一旁跳脚大喊，“别小看咸鱼的力量！
只有协作，咸鱼才有味。”
经过一场鸡飞狗跳的合作抢卷轴，队伍彼此配合着又推又拉，辗转腾挪。
一记卡斯顿的小倒霉魔法正巧踢飞了石板，让朵恩捡了便宜冲到魔阵中央，成功摘下那把鉴证卷轴。
全场一片哗然，瓦格大笑，“不错，看来你们真的团结了一把！”
市集魔法灯火一阵跳闪，德洛叔凑过来，将卷轴贴在朵恩圣剑上，咒语一念，圣器鉴证完成。
西尔薇用警卫徽章给大家登记了临时身份，一行人终于不再是重点嫌疑人。
地下市场的大乱逐步平息，众人在小贩们的祝福中随风而散。
卡斯顿收好魔法猫草，眨眨眼，对队友们笑道：“今天好像，不那么倒霉了。”
众人肩并肩走出地下市场，远处浮空湖泊映出五人各异的身影。
爱洛悄悄挑出一枚干咸鱼，往空中抛，以为大家都会抢，结果只见西尔薇无奈地笑了笑，朵恩却用圣剑轻轻弹起咸鱼，让它落在了卡斯顿手里。
夜色逐渐消散，他们的脚步踏上了新的拼凑旅程，翻页之都的风，仿佛也变得轻快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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