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大柳树村却张灯结彩,甚至比往年的春节更加热闹。
在村长大人、陈富贵的父亲陪同下,周濂溪喝个大醉,此时红着脸被左右搀扶着回到村长给他准备的客房里休息。
将周濂溪安顿好之后,村长又将一位位村民们劝回家中,最后回到院子里,看着陪在陈老二身边的陈富贵。
村长今年五十有六,从年纪上来看,足够当陈富贵的爷爷了。
他笑眯眯地走到陈富贵面前,“富贵啊,明天起,你就和周大师回县里去吧,县里的太平学堂是专门为咱们这样的贫苦人家子弟开办的学堂。”
“除了能够教你别的学堂中都能够学到的蒙学知识、各家经典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能教你如何成为一名御兽师!”
“你可一定要把握好这个机会啊!”
陈富贵乖乖点头,他两世为人,在村子里这六年,早就用小孩子的外表将村里人的品行摸透。
村长为人还算公允,对待父亲和自己平时没有多么照顾,但也不坏。
陈富贵知道,村长的这番话称得上是为自己和父亲考虑。
而且,他今天在晚饭上也听周大师说过,想要收服一只环兽,成为御兽师,没有其他御兽师的帮助,别说是他这样的六岁小孩子了,就连一般的成年男子也很难做到。
为了给达成系统升级条件,将自己身体里的这个挂开发到极致,陈富贵己经决定,明天就和周大师一起去县城。
只是,陈富贵还是舍不得他的父亲。
想到这里,陈富贵看向他在这一世的父亲,陈老二。
陈老二今年只有三十五岁,可眼角的皱纹和花白的头发,己经让他看上去像是年过半百的老人。
陈富贵的母亲在他出生一年之后就失踪了,那一夜,父亲陈老二也一夜白头。
为了将陈富贵一个人拉扯大,他在村子里到各家当短工,好在陈富贵两世为人,知道生活不易,从小便不哭不闹,让陈老二大为宽慰。
因此到等到陈富贵能够自己照顾自己之后,便到村子附近的一处“工厂”当工人。
今天,得知陈富贵居然觉醒了通感,有资质成为一名受人尊敬的御兽师,陈老二特意和工头请了半天假赶回来给儿子庆祝。
陈老二宽大粗糙的手掌贴在陈富贵略带婴儿肥的滑嫩脸蛋上,饱含热泪的浑浊眼睛看着儿子,“富贵,你要争气啊!”
“爹,爹等有空了,就去县城学堂看你,工厂距离学堂不远,你一个人出门在外,要照顾好自己。”
陈富贵握紧爹爹的宽大手掌,感受着父亲的体温,心中久久回荡着那晚父亲找不到母亲之后的痛哭声,他看到一旁的村长,嘟哝几下嘴唇后,缓缓点头。
“爹,咱们先回家吧,今天己经叨扰村长许久了。”
陈老二恍然,连连向村长致歉。
村长笑呵呵地摆摆手,“你小子,还不如小富贵伶俐,快回去给孩子收拾行李吧,明天到村口,我叫村里唯一的牛车送你们一起。”
陈老二连连道谢,拉着陈富贵回到家中。
关上门,陈富贵赶忙用双眼扫过家中的每一个角落,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之处。
于是他松了口气。”
看来村子里的人对于我能够成为一名御兽师,并不像穿越小说里写的那样,有什么羡慕嫉妒因此来害我的人。
“”果然,这个时代的村里人,不存在什么农村路也滑,人心更复杂的情况。
“既然没有需要防备的,陈富贵也终于问出了在他心底深藏多年的那句话。
“爹,娘去哪儿了?”
陈富贵稚嫩的童声,犹如来自地狱的魔音,首插陈老二的心脏!
陈老二原本余兴未散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儿子,你娘的事情,交给爹就行,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在学堂里学习,争取早日成为一名正式的御兽师!”
随着陈老二的话语劝说着陈富贵,御兽师那三个字,也重重地打在陈富贵的耳畔。
陈富贵很想说,他不是个小孩子,不要拿对待六岁小孩儿的方式来对待自己。
他也很想帮父亲分担一些责任,比如照顾好这个家,比如种好村子里的三亩地,比如找到母亲......可反驳的话被舌头顶到嘴边,陈富贵咬咬牙还是咽了下去。
“爹,等我成为一名正式的御兽师,您愿意告诉我么?”
陈老二指了指炕,他也不回答陈富贵,自己回身坐到了炕沿边,盘着腿,从怀中掏出一根烟袋锅。
“来,给爹点上。”
陈富贵轻叹一口气,爹又把他的烟瘾勾上来了,不过想想现在他要是也来嘬一口,恐怕第二天就会趴在牛车上去县城,陈富贵不寒而栗地给爹点上烟。
一道道烟圈飘在半空中,陈富贵坐在陈老二身边,朝烟圈飘散的方向挪了挪。”
吸二手烟有害健康啊!
““富贵,你娘的事,我现在有了些眉目。”
“我答应你,等你成为了御兽师那天,我会把关于她失踪的事情告诉你。”
“你爹是个没甚本事的人,如今你有希望成为御兽师。
我也知道,你的本事肯定会超过我,我又怎么会拦着你找娘呢?”
“只是,现在还不稳啊,现在还不稳啊......”说着,陈老二就再没了话语,默默将烟草吸完。
“早点儿睡吧,儿子,明天爹送你。”
陈富贵点点头。”
老陈啊老陈,看来娘的事情里面水很深啊!
“”深到我这个预备御兽师的身份都解决不了吗?
“”你还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呀......“”看来现在要紧的事,除了系统和御兽师之外,还要在县里抱紧一个大腿才行,嗯,我看今天那个黄级御兽师周濂溪就不错。
“躺在床上望着屋顶,陈富贵一边谋划着今后要走的路线,一边为寻找母亲累积人脉做着准备。
很快,父子二人都进入了梦乡。
次日清晨,村口。
“父亲,村长,大伙,留步吧,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周大师说,我们每个月还是有几天休沐的。”
陈富贵对村口的大伙拱拱手,许多他的同龄孩子们,被家长牵着,泪眼汪汪地看着陈富贵,都舍不得他离开。
陈老二铁塔般的汉子,此时也红了双眼,将陈富贵的行李包裹紧紧系在他的肩头。
“儿子,好好照顾自己。”
“好了,时候差不多了,我这次送富贵之后,还要再继续走其他村子,你们有时间,也可来县里的太平学堂看富贵嘛。”
周濂溪抓住陈富贵的手,看向村长的牛车,“村长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时间紧任务重,我就带富贵飞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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