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彭放晃了晃脑袋,还是满脸不可置信,迷迷糊糊眨眨眼,想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他强撑着坐起身,两手向后撑在床上。
彭放还在调整状态的时候,原竞也没有坐以待毙,眼神一暗,就蠢蠢欲动想再扑上去。
彭放最后半眯着眼,含糊质问,伸起胳膊指着原竞,“你刚干什么呢?!
你,你……二哥!”
原竞急切地打断了彭放口齿不清的质问,脱口而出:“你别去相亲行吗?
我们像以前一样行吗,我……”话没说完就咽了回去,因为对面的彭放还是没撑过酒劲儿,翻了个白眼就重新仰倒进被子里。
原竞原先准备好的剖白一下子卡住了,不上不下的,最后深深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只是不知道明天他醒来会是怎样一副表情,会不会对自己避如蛇蝎,或者脸大一点想……会不会接受他。
想完原竞自己都笑了,苦笑——还是前者更有可能。
他最后上前替彭放换好睡衣,拿一旁的薄毯盖在他胸口,走前不忘把空调温度调低一些。
临走到门口,又忽然拐了回来,在彭放额头轻轻落下一吻,然后才依依不舍的退了出去。
原炀送原竞回家的路上,一边想到了什么,“对了,你也成年了,回头把驾照考了。”
不然还得他送,顾青裴还在家里等着呢!
“嗯。”
原竞点了点头答应下来,他哥对自己和妹妹更多的是严厉些的形象,所以打小他们就对原炀又崇拜又害怕。
彭放则完全不同,要什么给什么,要星星不给月亮,纯把他当亲弟弟宠,所以他从小就敢粘着彭放,放肆又大胆。
“对了,”原竞看着后座上静立着的花束,花瓣边缘都有些蔫巴了,变成了深色,不知道回家插到花瓶里能不能多坚持一会儿,想到什么,忽然说:“二哥还在三楼,哥你明天找个司机接他一下。”
原炀一脸“反正死不了”的随意,“有什么好接的?
他又不是喝傻了,还能不会开车?”原竞坚持着,伸手抓住了驾驶座的靠背,身体前倾说道:“他这几天累坏了,今晚又熬夜酗酒,明天开车不安全。”
原炀最后受不了他的纠缠,还是答应下来了。
原竞在后排眼神暗了暗,不能把人逼得太紧。
“对了!”
原炀顺着谈话想起了什么,“咱不是说好你暑假要去彭放那儿吗?
我和他也商量好了,到时候你和他细谈就行。”
当时原立江想让原竞去公司锻炼锻炼,第一想法就是把他带到原炀的公司,但原竞却闹着想去彭放那儿,刚好彭放打小就和原家人亲近,倒也没什么分别,摆摆手就同意了。
但彭放那儿是个娱乐公司,那儿的人都不见得安分,原竞这么个家世相貌样样出挑的少爷,又正值青春年少情窦初开,他担心原竞东西没学成,感情纠纷惹一大堆。
可耐不住原竞坚持,彭放也拍拍胸脯打包票了,也就没什么好说的。
“好,我过几天就去找二哥。”
……彭放昨晚睡得不算晚,十二点多就睡了,而且身上没什么不适感,被人贴心的换好了睡衣,空调也是让人舒适的温度。
正好周末,他眼睛都没睁开,迷糊的翻了个身就想接着睡。
首到脸颊被人拍了拍,那力道不算重,但也说不上温柔,他一睁眼,就看到原炀板着张俊脸自上而下看着他,“起起起!
老子周末好不容易空下来过个二人世界,还得来接你,赶紧起来!
快快快快点!”
原家人的眉眼都很相似,一派的深邃俊美,兄弟俩长得自然也像。
彭放看着那张悬在自己上方的脸,一些被抛之脑后的回忆毫无预兆的当头摔了过来,比当头一甩棍还让人清醒。
等彭放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己经一把挥开了原炀的手臂,手肘支着向后挪了挪,一脸诧异,惊疑不定。
“……”原炀看着彭放一副“被小混混欺负柔弱害怕无辜”的模样,一阵恶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连带着倒退几步远离床边。
“我靠,你有病啊!
你那什么表情?!”
彭放缓了两秒,猛地叹了口气,把头扭到一边深呼吸了几下,这才开口,指尖在两人之间来回指:“你,我,你你你……你什么你?!
喝酒把脑子喝傻了?
赶紧滚去洗漱,小竞非让我送你回家,麻利点!”
彭放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洗漱完了,刚好提前叫的早餐也送上来了,简单吃过后,彭放又一脸忧心忡忡地看着原炀,欲言又止,最后都以一副“不忍卒视”的表情结束。
“不是?!”
原炀看不下去了,一脚踹了一下彭放坐着的椅子,“你今天抽什么风呢?
在那儿别扭什么,刚看我是什么表情?!”
彭放又“啧”了一声别过头,捂住脸,“我现在就不想看见这张脸。”
原炀惊诧地双手叉腰上下扫视一圈他,“老子这张俊脸免费给你看你还嫌弃,毛病!
跟谁爱看你似的!”
“哎,不是我……”彭放像是终于忍不住了,一下子从椅子上转过身来,抬声说道:“就是那个……,你……你根本不懂,嗐,就是现在应该是……我其实,我……”彭放支支吾吾一大堆,最后两手撑在膝盖上,抬头求助般看着原炀,“……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原炀嘴角抽搐了一下,一脸担忧又嫌弃的表情,“……你真喝出毛病了?
话都说不明白……”彭放又扭过了头,双手捂住脸,一副怀疑人生的样子。
原炀迟疑着,又小心翼翼地踢了一下椅子腿,“你这KTV里卖的不会是假酒吧?”
彭放难得没跟他掰扯,反而看得原炀更加心惊肉跳,想拉着他去医院精神科看看。
“算了,”彭放猛地抬头,“赶紧送我回家!
我要回家!”
“哎呦,大清早才回来,没吃呢吧,赶紧联系厨房送点清淡些的来!”
彭放一进门他妈就吆喝着,又嫌弃又担心。
彭放也觉得自己该喝清淡点的醒醒脑——昨天的事清晰真实又难以置信,他连原竞靠近时睫毛的颤动都看得一清二楚,但原竞干出的事、说出的话,实在对他的三观造成了不小的冲击,以至于他从醒来到现在都还在恍惚。
“唉,跟你说话呢,失魂落魄的这是干嘛?”
女人嗔怪的语气打断了彭放的思路,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想得太出神,连他妈问了好几句话都没听见。
“奥,我那个……在想公司一个艺人的事,你继续说。”
他随口找了理由搪塞。
“我说,上次说好和人家小姑娘见面,这几天准备准备,上点心,别西处乱跑,被人家知道了再嫌你!”
彭放一脸黑线,怎么就忘了这一出呢!
想到昨天原竞压着自己,执拗的目光,和那句脱口而出的“你别去相亲”。
糟心啊!
他甩了甩头,强行把原竞从脑子里清出去,把本就散乱的头发揉成了一团鸡窝,拧着眉对他妈说:“去不了了,我到时候跟人解释一下道个歉吧。”
“为什么啊?
这说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卦了?就是最近公司太忙,要各种出差,没那个心思。”
出了原竞这档子事,天知道他整个人现在有多混乱,哪有闲工夫应付相亲啊。
彭放发愁了大半天了,也憋不出什么合理的解决方案,反正“英勇献身”这个策略肯定是行不通的。
干脆不管了,能躲一天算一天!惹不起总躲得起。
可不到中午原炀的消息就来了——下午来我家,聚个餐,顺便商量商量小竞进你公司的事。
呵呵,还真躲不起。
他真想穿回自己撺掇原竞来自己这儿的那一刻,狠狠给当时嘴欠的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彭放食指悬在屏幕键盘上,半天下不去手,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同意吗?
彭放一想到原竞可能的反应,立刻拨浪鼓般摇了摇脑袋否决了这个方案。
拒绝吧,找什么理由好呢?
他不由得头疼,自己和原家两儿子关系都太近了点,今天没什么要紧事对方也都知道,硬找一个牵强的理由反倒别扭。
彭放起身来来回回在房间内踱步,一会儿“啧”一声,一会儿叹口气。
首到手机振动一声,拉回了彭放纠结的神经——你搁那儿犯什么病呢?
假酒劲儿还没过,输入那么久?彭放一个拿不稳手机差点摔了,重新握紧之后,硬着头皮回了句同意,然后一脸惆怅地双手捂住了脸,半晌后脸都快憋红了,来了句:“……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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