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宴前夜,下了一场暴雨。
我值夜班。
后勤部的老式挂钟滴答作响,窗外雨声滂沱,砸在玻璃上,噼啪作响。
仓库需要例行巡查。
我拿着手电,推开那扇沉重的铁门。
一股混合着金属、机油和灰尘的气味扑面而来。
手电光柱扫过高大的货架,上面整齐码放着备用的装备和器材。
阴影在光束边缘晃动,像蛰伏的巨兽。
走到最里间,是枪械暂存库。
一些需要保养或暂时封存的枪支会放在这里。
手续不全,我进不去。
只能隔着栅栏门,看着里面那些覆盖着防尘布的轮廓。
它们静默地立在那里,像是被遗忘的士兵。
曾经,那里有一把枪,是属于我的。
代号“鸦羽”。
黑色的枪身,经过特殊处理,吸光,且能在极端环境下保持稳定。
是我用了五年,一点点磨合出来的老伙计。
考核失败那天,它被收走了。
和周凛撕掉的狙击证一起。
手电光无意识地扫过栅栏内的角落。
忽然,光束顿住了。
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防尘布没有盖严,露出一截熟悉的黑色枪托。
线条,弧度。
是“鸦羽”。
它被扔在这里,像个被遗弃的旧玩具。
上面大概已经落满了灰。
我握着电筒的手指,微微收紧。
光束稳定地照着那截枪托,一动不动。
雨水敲打窗户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晰。
密集,冰冷。
像那天训练场上,无声砸落的汗。
和周凛撕碎证件时,那刺耳的“刺啦”声。
还有林婧婧娇滴滴的声音:“姐姐毕竟年纪大了……”
光柱里,灰尘缓慢浮动。
隔着栅栏,隔着距离。
我和我的“老伙计”,沉默地对视。
过了很久。
我移开光束,转向别处。
继续未完的巡查。
脚步落在空旷仓库的水泥地上,发出轻微的回响。
一步一步。
很稳。
就像以前,潜伏在制高点,等待目标出现时一样。
耐心。
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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