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睛，那句“好”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但残存的理智让我抿了抿嘴唇，小声嘟囔：“谁要跟你一起吃麻辣烫……”
声音小得连我自己都快听不见，与其说是拒绝，不如说是害羞的嘴硬。
他显然也听出了我的口是心非，低低地笑了起来。
没有再乘胜追击，而是将话题引向了更轻松的方向。
他开始聊起他和我哥大学时的糗事，比如我哥为了追女生苦练吉他，结果弹得隔壁宿舍以为是在杀猫。
又比如他创业初期，和我哥两个人挤在小小的出租屋里吃了一个月泡面，看到泡面都想吐。
这些我哥从未提起过的往事，从他嘴里说出来。
带着鲜活生动的画面感，让我忍不住一次次笑出声。
不知不觉间，最初的紧张和拘束感渐渐消散了。
我发现，当他不再刻意“撩拨”我的时候，和他聊天其实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他见识广博，思维敏捷，却不会给人卖弄的感觉。
总能恰到好处地引导话题，让我也能轻松地参与进去。
我们聊我的专业，聊他创业的趣事，甚至聊起了彼此喜欢的电影和音乐。
餐点一道道送上来，每一道都精致得像艺术品，味道也无可挑剔。
我慢慢放松下来，甚至开始享受这种被细心照顾和认真倾听的感觉。
“吃饱了吗？”他看我放下了刀叉，轻声问。
“嗯，很饱了。”我点点头，这家店的味道确实对得起它的环境和价格。
他招手叫来服务生结账，然后对我说：“时间还早，想不想去江边散散步？
刚吃完东西，走一走有助于消化。”
我看了看窗外璀璨的夜景，心里有点意动。
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似乎过得特别快。
“……好。”
夜晚的江风格外凉爽，吹散了餐厅里残留的些许闷热。
我们沿着江边的步道慢慢走着，身边偶尔有夜跑的人经过。
远处是城市霓虹倒映在江面上的粼粼波光，静谧而美好。
我们没有再说话，只是并肩走着，气氛却并不尴尬，反而有种奇异的安宁。
走着走着，我的手背不经意间碰到了他的手。
肌肤相触的瞬间，像是有微弱的电流穿过。
我下意识地想要缩回手，却忽然感觉到，一只温热的大手，坚定而轻柔地握住了我的手。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整个人都僵住了。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和略带薄茧的触感。
那感觉陌生又亲密，让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我僵着脖子，不敢转头看他，耳朵尖烫得厉害。
他也没有说话，只是稍稍调整了一下手势，让我们的手指自然地交缠在一起。
十指相扣。
这个认知让我的脸颊也迅速烧了起来。
这……这算是确定关系了吗？
我们这就算……在一起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像一场不真实的美梦。
我偷偷地、极慢地侧过头，想看一眼他的表情。
却发现他正低着头，目光温柔地落在我们交握的手上，嘴角噙着一抹清晰可见的、满足的弧度。
那一刻，我心里所有的忐忑和不确定，仿佛都被江风吹散了，只剩下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的甜。
“程南忆。”他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着我。
江风吹乱了他的额发，身后的城市灯火成了他的背景板，他的眼睛比夜空中的星辰还要亮。
“嗯？”我仰头看着他，心跳如擂鼓。
“做我女朋友，好不好？”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没有多余的铺垫，没有花哨的辞藻，就这样直接地问了出来。
我看着他眼中那个小小的、紧张的自己，之前所有的纠结、犹豫和不安，在这一刻都化为了乌有。
我轻轻吸了一口气，然后，很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好。”
声音轻得像叹息，却清晰地传到了他的耳中。
他眼中的星光瞬间炸开，变成了无比绚烂的烟火。
他握着我的手紧了紧，另一只手抬起来，轻轻拂开我颊边被风吹乱的发丝，指尖带着珍惜的意味。
然后，他低下头，缓缓地靠近。
我紧张得闭上了眼睛，睫毛不停地颤抖着。
预想中的亲吻并没有落在唇上，而是轻轻地、带着无比珍视的力度，印在了我的额头。
一个温柔得不可思议的吻。
像是一个郑重的承诺，又像是对待稀世珍宝的小心翼翼。
我睁开眼睛，对上他近在咫尺的、含笑的眼眸。
“盖章生效。”他低声说，语气里带着得逞的愉悦和满满的宠溺。
我羞得把脸埋进了他的胸口，感受着他胸腔传来的震动和强有力的心跳。
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像泡在温热的蜜糖里，快要融化了。
回学校的路上，我们一直牵着手。
他把我送到宿舍楼下，这个时间点，楼下有不少依依惜别的情侣。
我们这对刚刚“新鲜出炉”的组合，尤其是萧书瀚过于出众的外形和气质，引来了不少目光。
“我上去了。”我松开他的手，有些不舍。
“嗯，我看着你进去。”他点点头。
我转身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
他还站在原地，灯光在他身上镀了一层柔光，他就那样专注地看着我。
我脸一热，赶紧加快脚步跑进了宿舍楼。
直到走进楼道，我才敢再次回头，透过玻璃门。
看到他对我挥了挥手，然后才转身走向停车的地方。
我捂着依旧狂跳的心口，感觉脚步都有些飘。
刚推开宿舍门，三个黑影就“嗷”地一声扑了过来。
“回来了回来了！”
“快老实交代！进展到哪一步了！”
“牵手了吗？抱了吗？亲了吗？！”
我被她们团团围住，按在椅子上。
看着三双闪烁着八卦之光的眼睛，我红着脸。
最终还是没忍住，嘴角疯狂上扬，轻轻“嗯”了一声。
“啊啊啊啊啊——！”
宿舍里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和欢呼。
“我就知道！我看他给你开车门那架势就不一般！”
“请客！必须请客！庆祝我们忆忆脱单！”
“对方是什么人？快把他的照片、身高、体重、家世、背景全部交代清楚！”
我被她们闹得头晕眼花，心里却被巨大的幸福和喜悦填满。
躺在床上，我点开微信，置顶的聊天框已经变成了萧书瀚。
最后一条消息，是他在五分钟前发来的。
萧书瀚：到宿舍了？
我：嗯，刚被她们“严刑拷打”完。
萧书瀚：看来，我得好好谢谢你这几位室友。
我：？谢她们什么？
萧书瀚：谢谢她们今天把你打扮得这么漂亮，让我……忍不住提前行使了男朋友的权利。
我的脸又红了。
这个人，隔着屏幕也这么会！
我抱着手机，打下了今天最想对他说的一句话。
我：萧书瀚，今天……我很开心。特别特别开心。
萧书瀚：我也是。
萧书瀚：晚安，我的小女朋友。
我看着“我的小女朋友”这几个字，傻笑了半天，才回复过去。
我：晚安。
放下手机，我看着天花板，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不一样了。
窗外的月光温柔地洒进来，像我此刻的心情。
原来，谈恋爱是这样的感觉。
原来，遇到对的人，一切都可以这么快，又这么理所当然。
程南荀的这位朋友，何止是“太会了”。
他简直是……把我这辈子所有的怦然心动，都承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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