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奔驰在盘山公路疾驰。
沈清芝和靳寒烨沉默地坐在后座。
靳寒烨看了眼沈清芝的衣领说:“锁骨下的纹身洗掉了?”
沈清芝愣了下:“纹身?”
“红玫瑰。”
沈清芝反应过来靳寒烨指的是苏见微身上的纹身,她尴尬地说:“对,对啊,本来觉得要嫁人了,就洗掉了。”
靳寒烨嗤笑着说:“你确定要嫁人了,今晚还不是写了诀别书想着离开。”
沈清芝想起了苏见微的交代——嫁进了靳家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没有回头路了。
沈清芝瞬间焦虑起来:不行,我不能就这么背信弃义走了,苏女士可是替我还了八百万。
"停车,回靳家!
"她突然扑向前座。
司机吓得猛踩刹车。
靳寒烨冷峻地命令着:“继续往前开!”
沈清芝:靳寒烨我己经是你妻子了,我不走了。”
靳寒烨揶揄:“刚刚还想着逃命呢,这会又赖着不走了,你玩我呢,苏见微?”
他的手箍在沈清芝的下巴,然后慢慢收紧手掌。
沈清芝眼睛一闭说:“大不了你现在掐死我,你再进牢里蹲着。
”靳寒烨冷笑了声:"我才不会为你这种人再进监狱。”
什么意思啊?
沈清芝怎么了,不就怕鬼胆小了吗?
沈清芝郁闷地说:“那你就放开我,我要回靳家。”
月光下,沈清芝倔强着脸,靳寒烨望向她,看见小腿的伤口正汩汩渗血,将婚纱染成暗红色。
靳寒烨无意识摸向钱包,却只触到空荡荡的夹层——那枚草莓创可贴早被他扔在了雨中。
"掉头。
"他突然命令。
"回靳家。
"司机嗯了声,猛打方向盘;沈清芝舒了一口气。
靳寒烨说:“别以为我是不舍得杀你,我只是不想去监狱里故地重游。
你最好能保证回去安安静静,如果再吵醒我妈,信不信我把你毒哑。
”沈清芝表忠心,给自己的嘴巴做了个拉链的姿势,还勾住他小拇指,指尖在掌心轻划:"我、会、安、静。
"这个动作让靳寒烨浑身僵硬。
一个月前在苏家,真正的苏见微曾用高跟鞋把佣人手指踩得血肉模糊。
而眼前人指尖的薄茧,分明是常年颠勺留下的。
靳寒烨望着眼前的苏见微,越发困惑了。
而真正的苏见微,此刻正在夜店狂欢,她跨坐在男模腰间,红酒顺着对方腹肌流下。
"新婚夜还出来玩?
"闺蜜抢过她的酒杯。
"劳改犯配得上我?
"苏见微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的玫瑰纹身,"找了个乡下替死鬼,这会儿应该被吓疯了吧?
"舞池对面,白绮丽正对阔少们比划:"听说靳家新娘都会在新婚夜...""砰!
"苏见微做了个手枪的姿势说,“那个乡下丫头要是死了,我会给她找块好墓地的。”
沈清芝重新回到靳家,周美琳的房间己经关了灯,看来己经睡下了。
沈清芝轻手轻脚溜进婚房时,一支药膏突然从身后飞来,精准落在她手边。
"擦药。
"靳寒烨的声音比月光还冷。
她低头,这才发现小腿上一道狰狞伤口正渗着血珠。
"什么时候..."棉签蘸着药膏触碰伤口的瞬间,她倒抽一口凉气。
"现在知道疼了?
"靳寒烨倚在门框上,狐疑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他记得一个月前在苏家,苏见微因为一滴茶水就让人打了佣人一巴掌。
那时是靳寒烨第一次看到苏见微发脾气。
“你的手是猪蹄吗?
茶都倒不好,要是把我的限量版裙子弄坏了,你拿什么赔。”
当时苏见微说完那句话,靳寒烨原本还为见到苏见微喜悦的心情一下子就冲淡了。
而眼前这个女人,竟能忍着这样的伤口走了一路,她到底有几副面孔?
沈清芝低头包扎伤口,没注意到男人探究的目光。
在夜市讨生活这些年,烫伤割伤早就是家常便饭。
她熟练地擦好药,抬头却撞进靳寒烨深不见底的眼眸。
"睡吧。
"他突然转身,"明天见家长。
""等等!
"沈清芝情急之下勾住他的小拇指,"那个...鬼可能还会来..."“苏大小姐是忘了一个月前你自己说的话了吗?
联姻而己,只合作不聊真情。
我和你同床合适吗?”
靳寒烨嘴上嘲讽着,却没甩开她的手。
她晃了晃两人相连的手指,求情道:"不行吗?
我睡地板就行。
床让给你!
你就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靳寒烨浑身一僵。
这个动作太过亲昵,与记忆中骄纵的苏家大小姐判若两人。
他低头看着两人交缠的手指,她指尖的薄茧磨蹭着他掌心的枪茧,奇异的触感让他喉头发紧。
"我去拿吃的。
"他抽回手,几乎是落荒而逃。
楼下客厅,谢临渊正摆弄着两个药瓶。
"大哥,永久哑药还是暂时失声的?
"他压低声音,"那女人是不是这会又在房里气你了。
"靳寒烨选了暂时失声三个月的哑药倒进了牛奶里。
三分钟后,他拿着那杯牛奶递给了沈清芝。
此时沈清芝己经换上了可笑的卡通睡衣,正躺在床边地上自己铺的毯子上。
月光透过纱帘,在她蜷缩的身影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只误入狼窝的兔子。
"喝吧。
"他将玻璃杯递过去,杯壁上还沾着未融化的白色粉末。
沈清芝却没注意到,看到面包眼睛一亮,双手捧住杯子时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腕。
"哇,是我爱吃的!
"她仰起脸笑,唇边沾着面包屑,完全没注意到男人瞬间绷紧的下颌线。
就在她即将喝下的瞬间,靳寒烨突然夺过杯子。
乳白色液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尽数浇在了窗台的绿萝上。
沈清芝说:“哎呀,怎么了?
”靳寒烨说:“本来就不是给你点的,今天绿萝忘浇水了。”
沈清芝吃惊地张大嘴巴:“这么浪费吗?
用牛奶浇植物!”
沈清芝吃完面包,就用湿纸巾擦了擦自己的手指,然后再次勾上了靳寒烨的小拇指。
靳寒烨呼吸一滞。
三个月前在码头,那个救人的姑娘也是这样,浑身湿透却还固执地抓着落水儿童的小手。
而现在,这只手正大胆地探入他的指缝。
靳寒烨喉头滚了滚,嘴上却在嫌弃说:“你习惯这么牵人手吗?”
"老公..."她晃了晃两人相连的小拇指,"我有点害怕,我能牵一晚上吗?
""麻烦。
"他猛地抽手,却在下一秒将她打横抱起。
真丝睡衣滑落,露出她小腿上贴着创可贴的伤口。
床垫下陷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靳寒烨放下她,却自顾自躺倒地上,然后重新伸过来他的小拇指。
沈清芝笑着重新勾起他的小拇指,她欣慰地想:这样也好,如果真有鬼,靳寒烨第一时间就会打倒它。
沈清芝闭上眼睡着了。
靳寒烨一夜未眠,心情复杂:我为了她顶罪坐牢,她背着我花天酒地,我明明该厌恶她的。
为什么现在舍不得毒哑她?
没多久,沈清芝出现梦呓。
“别……别过来,走……走开。”
她的脸上都是潮汗,看来做噩梦了。
靳寒烨下意识收紧手指,柔声安慰说:"放心,我在,你没有危险。
"沈清芝却声音愉悦起来说:“弟弟是你吗?
你在就好,姐姐也算是地府有人了。”
苏家大小姐明明是个独生女,难道是她在外面谈过的对象?
一个死去的前任?
靳寒烨有点不爽地抽出了手:"你嫁人了,还敢想着死了的前任呢。
信不信我明天掘了他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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