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诡事剥皮画(姜晚姜晚)全文在线阅读_(山村诡事剥皮画)精彩小说

小时候，村里人都说后山那棵歪脖子槐树上吊死过九个女人。

直到那个雨夜，我在树根下挖出一卷人皮画。

画中美人对我嫣然一笑，从此夜夜入梦。

直到中元节那晚，她踩着满地纸钱敲响我的房门：

“郎君，第九张皮已经旧了，借你的用用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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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没完没了，砸在瓦片上噼啪作响，像有无数只冰冷的手在同时敲打。

油灯的火苗被门缝里挤进来的风吹得东摇西晃，墙上的影子便也跟着张牙舞爪。姜晚缩在土炕角落，耳朵却支棱着，死死盯住那扇不断震动、仿佛随时会被推开的木门。雨声里，似乎还夹杂着别的什么，细细的，幽幽的，像女人的啜泣，又像是指甲刮过门板。

“娘……”她声音发颤，往身边温热的躯体靠了靠。

母亲粗糙的手掌抚上她的额头，声音带着疲惫的安抚：“别听风就是雨，是雨声，快睡。”

可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了。

“……阿晚……姜家阿晚……”

真有人在叫！飘在雨幕里，又轻又粘，带着一股子水汽的阴寒，直往骨头缝里钻。

姜晚浑身汗毛倒竖，猛地攥紧了母亲的衣角。

“砰！砰！砰！”

敲门声突兀地炸响，不再是试探的刮擦，而是沉甸甸的，一下一下，砸在人心口上。

“谁？！”母亲猛地坐起身，声音厉了些，但尾音也带着压不住的惊疑。这鬼天气，深更半夜，谁会来这山坳里的独户？

门外静了一瞬，只有哗啦啦的雨声。然后，一个女声慢悠悠地飘进来，调子拖得老长，像唱戏文：

“路过……避避雨……行个方便……”

那声音甜得发腻，却又透着一股子陈旧的死气。

母亲犹豫了一下，拔高声音回道：“不方便！家里没男人，孤儿寡母的，你往别处去吧！”

门外又没了声息。只有风卷着雨，更凶猛地扑打着门窗。

姜晚以为她走了，刚松了半口气，那声音却又响了起来，这次贴得更近，仿佛就隔着一层薄薄的门板，对着门缝在吹气：

“行行好……就一会儿……脚都湿透了……”

母亲脸色发白，嘴唇抿得死死的，不再回话，只是伸手将姜晚死死搂在怀里，另一只手摸到了炕边那把砍柴用的旧斧头，紧紧握着，指节泛白。

敲门声停了。

那幽幽的呼唤也停了。

只剩下雨，还在不知疲倦地下着。母女俩僵在炕上，一动不敢动，听着彼此粗重的呼吸和擂鼓般的心跳。

过了不知多久，也许是一炷香，也许只是一个漫长的瞬间，姜晚憋着气，耳朵捕捉着门外每一丝动静。

好像……有脚步声。

很轻，很慢，沾着水，啪嗒……啪嗒……不是朝着院门方向，而是绕到了屋子侧面，那扇用木板钉死、对着后山方向的破窗户。

脚步声在窗外停了。

姜晚感到母亲的身体瞬间绷成了石头。

她不由自主地扭过头，望向那扇被封死的窗户。木板缝隙里，漆黑一片。

突然，一道惨白的电光撕裂夜幕，刹那间将天地映得一片诡谲的亮。

透过木板那道最宽的缝隙，姜晚看见了一只眼睛。

一只布满血丝、瞳孔缩得像针尖、死死贴在缝隙后面的眼睛。

没有眼皮包裹似的，就那么突兀地嵌在黑暗里，直勾勾地，钉在了姜晚身上。

“啊——！”

姜晚的尖叫和炸开的雷声混在一起，刺破了雨夜。

电光熄灭，窗外重归黑暗。

脚步声再次响起，啪嗒，啪嗒，这一次，是渐渐远去，消失在雨幕深处。

……

天色灰蒙蒙地亮开，雨势渐歇，只剩下檐角断线的珠子，偶尔滴答一声。

母亲拿着斧头，警惕地拉开门栓，先开了一条缝，往外看了半晌，才慢慢推开。

院门外泥泞的地上，留下了一串模糊的脚印。很浅，很秀气，确实是女人的脚印。脚印来的方向，消失在通往村子的泥泞小径尽头，而去的方向……姜晚顺着脚印延伸的方向望去，心头猛地一抽——那是通往后山。

后山，歪脖子槐树。

村里老人喝多了黄汤后，总爱压低了声音，用那种又怕又兴奋的语气提起的地方。说那树上，邪性，每隔一些年，总要吊死个女人。穿红衣裳的，想不开的，外乡来的……林林总总，掰着手指头算，不多不少，正好吊死过八个。最后一个，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据说是个唱戏的，嗓子坏了，一时没想开，就在那树上……

姜晚打了个寒噤，不敢再想。她总觉得，昨夜窗外那只眼睛，带着一种非人的怨毒，和村里人描述那棵槐树的邪气，隐隐重合。

母亲脸色难看，盯着那串脚印看了很久，然后拿起铁锹，一言不发地将院子里的脚印，连同附近被踩过的泥地，全都铲了起来，深埋到了屋后。做完这一切，她额上见了汗，回头看见姜晚苍白的脸，哑着嗓子嘱咐：

“昨晚的事，烂在肚子里，跟谁也别说。后山……以后不准去，听见没？”

姜晚用力点头，像要把脑袋甩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