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国才被两名全副武装的特警像拖死狗一样押了出去。
他终于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开始疯狂地挣扎和咆哮。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你们这是滥用职权!我要投诉你们!”
“放开我!你们知道我姐夫是谁吗?我姐夫是县公安局的张涛副局长!”
他声嘶力竭地喊出自己最大的靠山,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然而,押着他的特警面无表情,手上力道又加重了几分,让他疼得直抽冷气。
李强站在审讯室门口,听到这话,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诮。
县公安局副局长?
好大的官威。
他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看着刘国才被塞进特警车里。
直到警车的尾灯消失在夜色中,李强才转身,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乱的衣领。
他快步走到王建军面前,动作标准地并拢双脚,抬手,敬了一个无比庄重的军礼。
他的眼眶泛红,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队长,我来晚了!”
这一声“队长”包含了太多的东西。
是崇敬,是信仰,是愧疚,也是重逢的激动。
王建军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高半个头的汉子,曾经在他手下最是桀骜不驯的刺头兵,如今已是市局的中坚力量。
他平静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他抬起被铐住的双手,示意了一下。
李强这才如梦初醒,连忙掏出钥匙,亲手为王建军打开了手铐。
手铐解开的瞬间,李强清晰地看到,队长那坚如钢铁的手腕上,留下了一道刺眼的红痕。
李强的拳头瞬间捏紧。
“队长,嫂……伯母和妹妹她们……”
“我派人去处理了,你放心。”
王建军点点头,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沉稳:
“先安抚好村民,尤其是我的母亲和妹妹,不要吓到她们。”
“是!”李强立刻领命。
“另外,”王建军补充道:“这里你来处理,我暂时不离开。”
李强一愣,随即明白了队长的用意。
队长这是要坐镇于此,看着这场风暴,将所有隐藏在黑暗中的鱼,一条条都给炸出来。
“明白!”
消息像插上了翅膀,以一种恐怖的速度传播开来。
市局特警端了镇派出所!
这在青州的历史上,是闻所未闻的惊天大新闻!
半小时后,青州下辖的白水县公安局。
副局长张涛的手机在寂静的深夜里疯狂震动。
他刚从一个酒局上下来,正准备回家,接到电话时还带着几分醉意。
“喂?谁啊?”
电话那头,是他老婆惊慌失措的声音:
“涛子!不好了!我弟国才被市局的人抓走了!整个派出所都被端了!”
“什么?!”
张涛的酒意瞬间醒了一半。
他立刻动用自己的关系网打听消息,很快便拼凑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一个退役兵,打了村霸被刘国才抓了,然后市局特警就来了。
张涛勃然大怒!
这简直是骑在他脸上拉屎!
动他的人,就是打他的脸!
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一个电话打到了市公安局一位相熟的副局长那里,语气强硬地要求立刻放人。
然而,电话那头,往日里称兄道弟的副局长,语气却异常凝重。
“老张,这事儿你别管了,你管不了。”
“什么意思?李强一个刑侦副支队长,敢不经通报就跨区抓我的人?他眼里还有没有组织纪律!”张涛怒道。
“李强?”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一丝苦笑:“他现在是奉命行事。这件事情,市委的周书记亲自打了电话过问,要求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周……周书记?”
张涛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市委专职副书记,周正国。
那是市里的三号人物,主管政法工作,以铁面无私著称。
为了一个镇派出所所长,竟然惊动了这尊大佛?
挂断电话,张涛的后背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
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立刻让心腹动用一切手段,去调查那个叫“王建军”的退役兵的背景。
十几分钟后,反馈回来了。
结果让张涛大跌眼镜。
档案上显示:王建军,男,30岁,白杨镇王家村人,服役于西北某边防部队,职务为普通士官,五年兵,因伤正常退役。档案记录平平无奇,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
“就这?”张涛不敢相信。
一个普通的退役士官能惊动市委书记?
他正要发火,他那个在市局信息中心工作的老关系,又打来一个加密电话,声音压得极低,充满了惊惧。
“张局,别查了!再查要出大事!”
“那份档案是假的!是伪装的!我刚才试着申请提级查询,我的访问请求被瞬间拦截,系统直接跳出了最高级别的红色警告!”
“你知道那警告代码代表什么吗?代表目标的档案密级为SSS级!是最高保密等级!我的操作已经被国安的利剑系统记录在案,他们的人估计很快就要来找我喝茶了……”
电话那头,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张涛握着手机,手心全是汗。
SSS级……
他虽然不知道这具体代表什么,但他清楚,这绝对是一块他,乃至他背后所有人都绝对不能碰的,烧红的铁板!
可现在,他的小舅子已经把这块铁板给得罪死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
张涛的脸上阴晴不定,最终一抹狠厉取代了恐惧。
他背后站着的可是泰山会,是青州市真正说得上话的利益集团!
一个退役的兵,背景再深,还能大过天去?
他决定硬扛到底!
与此同时,白杨镇派出所的所长办公室里。
王建军平静地坐着,手里端着一杯李强亲手泡的热茶。
窗外,市局的技术人员正在对派出所的电脑和文件进行封存取证。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王建军的目光穿过窗户,望向县城的方向,眼神深邃。
他知道,刘国才只是一条小杂鱼。
现在,这条小杂鱼的求救,已经惊动了网上第一层的鱼。
而他要做的,就是坐在这里,等着这张盘根错节的网,自己把线头,一根一根地送到他面前来。
这张网就从县里开始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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