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号码的警告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
我试着回拨,提示是空号。发信人显然不想暴露身份。
接下来的几天,我刻意和秦菲保持距离。设计案的工作通过邮件沟通,她约我讨论方案,我也找借口推脱了。
周五下午,老板把我叫进办公室:“林浩,秦小姐那边反馈,说最近都联系不上你。这个案子很重要,你得用心跟进。”
我只好硬着头皮给秦菲打电话。铃声响了很久才接,她的声音带着疲惫:“林浩?”
“抱歉,最近在赶另一个项目。”我扯了个谎,“你明天有空吗?我们可以讨论下初稿。”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明天是我生日。”
我愣住了。
“几个朋友说要给我庆祝,就在画廊。”她轻声说,“你要不要...也来?”
这邀请来得突然。我想起那条警告短信,本能地想拒绝。但鬼使神差地,我听见自己说:“好。”
挂了电话我就后悔了。明明决定要保持距离,怎么又心软了?
周六晚上,我带着简单的生日礼物来到画廊。这次没有酒会的喧嚣,只有柔和的灯光和轻音乐。来了七八个人,都是秦菲的密友,王馆长也在。
秦菲穿着一条简单的黑色连衣裙,素面朝天,看起来比平时年轻几岁。她接过我的礼物——一本限量版画册,眼睛微微发亮:“你怎么知道我一直想要这个?”
我笑笑没说话。其实是前几天在她办公室看到过这个画册的简介,随口记下了。
晚餐是自助形式,大家随意地坐在展厅的沙发上聊天。气氛很轻松,我渐渐放松下来。
“菲菲很少请人来她的私人聚会。”王馆长坐到我身边,递给我一杯红酒,“看来她很看重你。”
我抿了口酒,不知该如何接话。
“她这些年不容易。”王馆长看着被朋友们围在中间的秦菲,语气感慨,“一个人在国外打拼,现在又回来从头开始。”
我犹豫了一下,低声问:“王馆长,您知道秦菲当年在医院的事吗?”
老人的表情变得严肃:“她告诉你了?”
“只说了一些。”
王馆长叹了口气:“那件事对她影响很大。病人自杀后,家属还来医院闹过,说是菲菲疏导不当导致的。”
我怔住。这和我听到的版本不太一样。
“后来呢?”
“医院调查后澄清了责任,但菲菲还是选择了离开。”他摇摇头,“那之后她变了很多,像是换了个人。”
我看向秦菲,她正笑着吹灭生日蛋糕上的蜡烛。烛光映照下,她的笑脸明媚动人,看不出丝毫阴霾。
切蛋糕时,秦菲特意给我留了带玫瑰花的那块:“寿星的祝福,分你一半。”
朋友们起哄,她只是笑笑,耳根却微微发红。
聚会快结束时,大家都喝了点酒,气氛更加活跃。有人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秦菲被问到:“最近一次心动是什么时候?”
所有人都看向我。秦菲端着酒杯,目光在烛光下闪烁:“现在。”
起哄声中,我心跳如鼓,分不清这是游戏还是真心。
客人们陆续离开后,我留下来帮秦菲收拾。偌大的展厅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空气突然变得暧昧。
“今天谢谢你。”秦菲靠在餐台边,脸颊因酒精泛着红晕,“我很久没过这么开心的生日了。”
“朋友们的心意很好。”
她摇摇头,眼神迷离:“不只是朋友。你来了,我很开心。”
我们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酒香。她的眼睛在灯光下像含着一汪春水,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溺。
“秦菲...”我喉结滚动。
“叫我菲菲。”她轻声说,“就像朋友们那样。”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打破了这暧昧的氛围。是苏晴。
我下意识地想挂断,秦菲却按住了我的手:“接吧,万一有急事。”
我走到窗边接起电话,苏晴的声音带着醉意:“林浩,你在哪?”
“有事吗?”
“我听说你今天去给菲菲过生日了?”她冷笑,“真是贴心啊前夫。”
我皱眉:“你喝多了。”
“我清醒得很!”她提高音量,“告诉你,秦菲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她接近你是有目的的!”
我下意识看了眼秦菲,她正低头整理酒杯,仿佛没有听见。
“你到底想说什么?”
苏晴在电话那头笑了,笑声带着几分疯狂:“还记得我们为什么离婚吗?”
我的心猛地一沉。
“那个让你念念不忘的‘初恋’,”苏晴一字一顿地说,“就是秦菲。”
手机从手中滑落,砸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秦菲闻声抬头,看到我惨白的脸色,关切地走过来:“怎么了?”
我看着她走近,看着这张让我心动不已的脸,脑子里一片混乱。
初恋?那个我只在高中时期懵懂喜欢过、连名字都记不清的隔壁班女生?那个我只在醉酒后对苏晴提起过一次的模糊影子?
怎么会是秦菲?
“林浩?”秦菲伸手想碰我的额头。
我猛地后退一步,声音沙哑:“我们高中...是不是在同一所?”
秦菲的手僵在半空中。她的表情从疑惑,到惊讶,最后变成一种复杂的了然。
“苏晴告诉你了?”她轻声问。
这句话,等于承认了。
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所以这一切都不是巧合。餐厅的初见,画廊的合作,那些若有似无的暧昧...
全都是设计好的。
“为什么?”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为什么要瞒着我?”
秦菲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回答,画廊的门突然被推开。
苏晴站在门口,脸上带着讽刺的笑:“怎么不说了?继续演啊,我的好闺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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