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丹毒炼混沌废丹房位于青元宗外门一处偏僻的山坳，由几间看起来摇摇欲坠的石屋组成。
这里常年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焦糊与药渣腐败混合的怪味，灵气虽然比杂役峰浓郁些许，却异常狂暴驳杂，寻常弟子根本不愿靠近。
陈烁羽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绕到石屋后方。
这里有一个倾倒废丹渣的豁口，平日里只用几块乱石虚掩着。
他小心翼翼地搬开石头，一股更浓烈的怪异气息扑面而来，差点让他窒息。
体内那微弱的混沌气流，却在此刻自发地加速运转起来，仿佛嗅到了猎物般，传递出一种奇异的渴望。
“果然有用！”
陈烁羽心中一定，不再犹豫，矮身钻了进去。
内部空间比想象中要大，堆积如山的废弃药渣和颜色古怪的丹丸几乎填满了大半房间，只在中间留下一条狭窄的过道。
空气中可见丝丝缕缕五彩斑斓的雾气，那是逸散出来的狂暴药力与灵气，寻常修士吸入一口，恐怕都会经脉胀痛。
陈烁羽尝试运转《引气诀》，那些狂暴的灵气如同脱缰的野马，疯狂涌入体内，带来撕裂般的痛楚。
他立刻停止，转而全力催动丹田那缕混沌气流。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混沌气流如同一个微小的漩涡，开始缓慢而坚定地吞噬周围那些狂暴的能量。
无论是混乱的灵气，还是带着丹毒的药力，一进入混沌气流的范围，便被强行碾碎、分解、同化，最终化作一丝精纯无比、毫无属性的本源能量，融入气流之中，使其肉眼不可见地壮大了一丝。
虽然过程缓慢，但效果真实不虚！
这废丹房对他而言，简首是一座无人知晓的宝库！
他强压下心中的激动，目光落在那些堆积如山的废丹上。
这些丹药虽然炼制失败，但其中蕴含的“药性灵韵”却未必完全消散。
他取出万衍玺，锁定一颗表面焦黑、却隐隐残留着一丝清凉意蕴的废丹——这似乎是炼制“清心丹”失败的产物。
“复制……其残留的‘清心静意’之灵韵！”
心神引动，万衍玺微光一闪。
这一次，消耗的灵力远比复制剑芒时要小，或许是因为这灵韵本身己十分微弱。
一股清凉、宁静的意蕴流入他的识海，让他因身处险地而有些焦躁的心神瞬间平复了许多。
“果然可以！”
陈烁羽大喜过望。
他不再耽搁，一边维持着混沌气流吞噬周围能量以补充自身，一边利用万衍玺，不断复制各种废丹中残留的灵韵。
“火煞之力”（来自爆裂的炼体废丹）、“草木生机”（来自焦糊的疗伤废丹）、“金锐之气”（来自某种金属性丹药的残渣）……种种或狂暴、或温和、或奇特的灵韵，被万衍玺完美复制，融入他的识海与混沌灵根之中。
他的混沌灵根，如同一个贪婪的学徒，疯狂吸收、理解、演化着这些截然不同的“概念”。
不知不觉，数个时辰过去。
当陈烁羽复制完一颗散发着微弱土黄色光晕、蕴含“厚重稳固”意蕴的废丹灵韵后，他丹田内的混沌气流猛地一震，体积似乎膨胀了一圈，旋转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
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感涌遍全身。
他下意识地运转灵力，发现原本炼气二层的壁垒，竟在不知不觉中松动了！
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尝试冲击炼气三层！
但他强行压下了立刻突破的冲动。
此地不宜久留，突破的动静可能会引来注意。
“该离开了。”
他估算着时间，己是后半夜。
就在他准备原路返回时，目光无意中扫过废丹堆深处，那里似乎有一抹与其他焦黑废丹截然不同的暗金色一闪而过。
好奇心驱使他扒开表层的废丹，发现了一颗龙眼大小、通体暗金、表面却布满了裂纹、毫无灵气波动的丹丸。
它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一颗普通的石子。
陈烁羽拿起它，触手冰凉坚硬。
万衍玺没有任何反应，似乎这真的只是一颗彻底废掉的丹药。
但就在他准备将其丢弃时，丹田内的混沌气流却再次传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的渴望与……一丝敬畏？
“此物不凡！”
陈烁羽毫不犹豫，将暗金废丹收入怀中。
正准备离开，忽然耳朵一动，听到废丹房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和压低的对话声！
“……刚才好像看到这里有影子闪动，不会是进贼了吧？
这破地方有什么好偷的？”
“谁知道呢，进去看看，万一真有人偷废丹，抓到了也能换点贡献点。”
是巡夜弟子！
陈烁羽心头一紧，迅速环顾西周，除了来时的豁口，并无其他出口。
此时从豁口出去，必然会被撞个正着！
他目光急扫，最终落在角落一堆几乎顶到房梁的废丹渣上。
来不及多想，他如同狸猫般窜过去，扒开一个浅坑，整个人蜷缩进去，再用周围的药渣将自己覆盖起来，只留下细微的缝隙用于呼吸。
几乎在他藏好的瞬间，废丹房那扇破旧木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两道提着灯笼的身影走了进来。
“嚯，这味儿！
真有人能待在这里面？”
一个声音抱怨道。
“仔细看看，说不定就有什么怪癖的人。”
灯笼的光线在堆积如山的废丹上扫过。
陈烁羽屏住呼吸，心跳如鼓，混沌气流被他极力压制，不敢泄露丝毫气息。
一名巡夜弟子踢了踢脚下的废丹，嘟囔道：“都是些没用的垃圾，谁会来偷？
估计是看错了，或者是野猫。”
另一人似乎也比较认同：“走吧走吧，这地方待久了感觉都不舒服。”
两人粗略检查了一番，并未发现藏在深处的陈烁羽，便骂骂咧咧地退了出去，重新关上了门。
听着脚步声远去，陈烁羽才长长舒了一口气，从药渣中钻出，浑身沾满了污秽，但他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这一次废丹房之行，收获远超预期！
不仅找到了快速补充混沌灵根能量的途径，复制了大量丹药灵韵，更是得到了一颗神秘的暗金废丹。
他不敢再停留，迅速从豁口离开，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回到了自己的木屋。
清洗干净身体后，他迫不及待地拿出那颗暗金废丹，在灯光下仔细端详。
混沌灵根对它的渴望依旧强烈。
“万衍玺无法复制，说明它并非‘废丹’那么简单，或许……是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更高层次的存在？”
他尝试着分出一缕混沌气流，小心翼翼地接触暗金废丹。
就在接触的刹那——“轰！”
一股庞大、古老、仿佛源自洪荒的破碎信息流，猛地冲入他的识海！
其中夹杂着无数残缺的符文、模糊的影像，以及一种……不屈的、逆天而战的悲壮意志！
陈烁羽闷哼一声，只觉得头痛欲裂，眼前一黑，险些昏厥过去。
他急忙切断联系，脸色苍白，心有余悸地看着手中的暗金废丹。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枚丹药，怎么会蕴含如此恐怖的信息和意志？
他隐隐感觉到，自己似乎触碰到了一个远超他当前境界所能理解的秘密。
而这枚暗金“废丹”，或许将是他未来道路上，一个至关重要的钥匙。
外门小比的后续，宗门内的暗流，似乎都因这废丹房的一夜，而变得不再那么紧迫了。
陈烁羽将暗金废丹郑重收起，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无论你是什么，既然与我有机缘，我必揭开你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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