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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公司新大楼的应急通道设计诡异——每层台阶数不同，有时多一级，有时少一级。

夜班保安小张凌晨巡楼时，发现通道里多出了一级不存在的台阶。

第二天，他消失了。

监控显示他走进了应急通道，却再也没出来。

我接替了他的工作，第一晚就听见通道里传来他的声音：

“别数台阶……它们在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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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海大厦，或者说，这座刚刚竣工投入使用的宏海集团新总部，像一根冰冷的、泛着金属和玻璃光泽的巨型手指，直挺挺地戳在城市新区的心脏地带。三十八层，不算顶高，但在周边一片低矮建筑中，已然是睥睨一切的姿态。我，李哲，此刻就站在这根“手指”的底部，仰头望去，楼体在稀薄的晨光里反射着有些刺眼的光，线条硬朗，结构森严。

今天是入职培训第一天。保安部主管，一个姓赵的中年男人，身材敦实，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正领着我们几个新人在大楼里熟悉环境。赵主管话不多，但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尤其是在介绍到某些“规矩”的时候。

“……公共区域、各楼层主要出入口、地下停车场，监控基本全覆盖。中控室二十四小时有人值守。”赵主管的声音在空旷的一楼大厅里带着点回音，“消防系统，报警按钮位置，都要记牢。还有，非指定区域严禁吸烟，包括楼梯间。”

队伍里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楼梯间都不让抽？”

赵主管耳朵很尖，目光立刻扫过去：“不让。尤其是应急通道。”他特意加重了最后四个字，眼神在我们每个人脸上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确认我们是否听进去了。

“应急通道，除了紧急疏散和日常巡查，平时尽量不要使用。更不准在里面逗留。”他顿了顿，补充道，“这是规定。”

这话说得有点怪。楼梯间而已，能逗留什么？我心里掠过一丝疑惑，但没作声。其他人似乎也没太在意，大概觉得又是哪条不近人情的管理条例。

培训内容枯燥繁琐，熟悉监控点位，学习使用对讲机和巡更器，背诵各种应急预案。一整天下来，脑子有点发胀。直到下午，赵主管带我们走到位于大楼核心位置的应急通道门前。

这门是厚重的防火钢制门，漆成暗灰色，把手冰凉。推开时，发出沉闷而悠长的“吱呀”声，在这过分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突兀。

一股微凉的、带着点水泥和灰尘味道的空气涌了出来。通道内的光线是那种标准的、节能的惨白色，从头顶的LED灯管直直地打下来，把每一级台阶、每一寸墙面都照得清清楚楚，也投下格外浓重、边界分明的阴影。

台阶是普通的水泥抹面，粗糙，便于防滑。两侧的金属扶手擦得锃亮，反射着顶灯的光，形成两条冷冰冰的亮线，向下延伸，没入下方拐角的黑暗中。

“应急通道从B3停车场直通顶层天台，”赵主管的声音在楼梯井里回荡，显得有些空洞，“大家注意一下，这通道每层的台阶数，不太一样。”

他这话一说，我们几个人都愣了一下，下意识地低头去数脚下的台阶。

“B3到B2，是14级。B2到B1，13级。B1到1楼，又是14级。往上，1到2楼，15级。2到3，14级。3到4，又变回13级……没什么规律，设计的时候可能就是这样的。”赵主管语气平淡，像在介绍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巡查的时候留意一下就好，不用深究。记住，按规定路线走，每个巡更点打卡，听到任何异常动静，第一时间报告中控室，不要擅自处理。”

他说话的时候，我正盯着脚下这一段从1楼通往2楼的台阶。一、二、三……十五。确实是十五级。为什么相邻的楼层，台阶数会不一样？建筑设计上的误差？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也许真是我想多了，大型建筑，有点非常规的设计也正常。赵主管已经推门出去了，我们赶紧跟上。厚重的防火门在身后缓缓闭合，将那片惨白的光和向下延伸的阶梯隔绝开来，发出“咔哒”一声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