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慢放键。
那震耳欲聋的哄堂大笑，像是逐渐退去的潮水，在我的听觉中变得遥远而模糊，只剩下嗡嗡的、毫无意义的背景噪音。
世界失去了它的色彩。
视野中的一切，无论是主席台上表情各异的大人物，还是台下那一张张扭曲的、充满嘲弄的脸，都褪变成了单调的、深浅不一的灰色。
灯光不再璀璨，人影不再鲜活，整个宏伟的礼堂，此刻在我眼中，宛如一幅正在被岁月腐蚀的古老黑白照片。
唯独一处，是彩色的。
我的视线，像一枚被磁石牢牢吸住的铁钉，死死地锁定在前方不远处，那个穿着蓝白相间制服的少女背影上。
她是整个灰白世界里，唯一的色彩。
我的眼睛好烫。
那股在我眼球深处肆虐的热流，似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正以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方式，扭曲并重构着我所看到的一切。
开始了。
那个少女身上的蓝白色百褶裙，布料的纹理在我眼中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稀薄。
那并非是简单的消失，而是一种更诡异的、类似于解析的过程。
我能“看”到构成裙子布料的每一根纤维，看到它们之间纵横交错的结构。
然后，这些结构开始松散，瓦解，像是被无形的溶剂缓缓化开，一点点地变得透明。
裙摆上那轻快的蓝色格纹，首先褪去了颜色，化作半透明的虚影，随即彻底消散，露出了布料下更深层的结构。
我看到了什么？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理智告诉我应该立刻移开视线，或者干脆闭上眼睛。
但我的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脖子僵硬得如同生了锈的机械，眼皮更是重若千斤，无论我如何命令自己，都无法做出任何动作。
我只能“看”着。
被迫地、不由自主地、贪婪地“看”着。
随着那层薄薄的布料在我视野中彻底化作虚无，一幕绝对不该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的光景，就这么毫无征兆地、赤裸裸地、无比清晰地呈现在我的眼前。
那是一双被白色过膝袜包裹着的、曲线优美的小腿。
袜口边缘的蕾丝边紧紧地贴合着腿部的肌肤，勒出一道浅浅的、充满肉感的弧度。
视线顺着那柔和的曲线一路向上，越过纤巧的膝盖窝，抵达了那片更加引人遐想的领域。
那是一截暴露在空气中的、雪白的大腿。
肌肤在礼堂的灯光下（虽然在我眼中是灰色的，但那份光泽感却异常真实），反射着象牙般温润的光泽。
因为站立的姿势，腿部的肌肉微微绷紧，勾勒出一道充满青春活力的、富有弹性的线条。
而我的视线，并没有就此停住。
它像是拥有自己的意志一般，越过了那道充满绝对诱惑的阴影分界线，抵达了旅途的终点。
那里，是一片纯净而柔软的粉色。
我的心脏在那一瞬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猛地停止了跳动。
那是一条包裹着少女最私密之处的棉质内裤。
它的款式并不性感，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幼稚。
干净的、带着一丝羞涩的粉色布料上，点缀着一颗颗小巧而鲜红的草莓图案。
那些草莓印得活灵活现，仿佛还能闻到那股酸甜的香气。
而在最中央的位置，还有一个用白色丝带系成的小巧蝴蝶结，安安静静地待在那里，为这份纯真，增添了一抹画龙点睛般的可爱。
这幼稚到极点的款式，与少女那充满生机与美感的青春身体，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几乎可以说是罪恶的组合。
我忘记了呼吸。
也忘记了我正身处何地，正在遭受着什么样的羞辱。
我的整个世界，我的全部心神，都被那几颗鲜红的草莓和那个小小的蝴蝶结彻底占据了。
这不是幻觉！
我的大脑在疯狂地呐喊。
这种真实感……我甚至能“看”清棉布上细微的绒毛，能“看”到草莓图案边缘因为印染而产生的微小瑕疵，能“看”到那个蝴蝶结的系法是多么的精致……这到底是什么能力？
为什么会看到这种东西？
为什么我无法控制我的视线？！
我的内心在咆哮，在嘶吼，但我的身体却如同一座石雕，一动不动地矗立在高台上。
我成了一个最卑劣的偷窥者，一个被钉在耻辱柱上的变态，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眼睛，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
台下鼎沸的嘲笑声似乎己经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带着疑惑的窃窃私语。
大概是我的反应太过古怪，站在台上一动不动，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就连台上的教导主任，也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我，似乎在考虑是不是该把我这个精神失常的新生代表给拖下去。
然而，没有人在意这些。
或者说，我根本没能力去在意这些了。
也许是我的目光太过灼热，太过专注，专注到产生了近乎实质的“重量”。
那个被我“凝视”着的少女，身体几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下。
她似乎感觉到了一丝莫名的寒意，下意识地并拢了一下双腿，有些不安地挪动了半步。
然后，她仿佛察觉到了什么，那股火辣得如同要将她后背烧穿的视线。
带着一丝疑惑，她缓缓地……缓缓地转过了身。
那一瞬间，我的世界恢复了正常。
灰色褪去，色彩重新填充了整个世界。
嘈杂的人声，刺目的灯光，所有的一切都如潮水般涌回我的感官。
以及，一张近在咫尺的、清秀的脸庞。
少女转过身，正好对上了我那首勾勾的、尚未从震惊中收回的、甚至还带着一丝失焦的目光。
她的眼睛很大，很亮，像是两颗浸在水里的黑曜石。
此刻，那双眼睛里充满了不解。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站在台上的、刚刚成为全校笑柄的新生代表，会用一种如此……如此古怪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自己。
她的视线顺着我的目光，下意识地低了下去。
她看到了我的脸，看到了我的脖子，看到了我的胸口……然后，她意识到了我的视线焦点，并非停留在她的上半身。
我的目光，笔首地、不偏不倚地，正对着她的小腹下方，那片被蓝白色百褶裙所覆盖的区域。
时间，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少女脸上的疑惑，在一秒钟之内，迅速地转变成了难以置信的愕然。
紧接着，那愕然又被一种如同火焰般的羞耻感所取代。
“唰——！”
一股血色，肉眼可见地从她的脖颈处升起，瞬间染红了她的双颊，蔓延到她的耳根，最后，让她整张清秀的脸庞，都变得如同烧透了的烙铁一般。
她的嘴唇哆嗦着，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双明亮的眼睛里，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
她懂了。
她什么都懂了。
在这个 F 级的、“强制透视”能力被公之于众的时刻，在这个全场都在嘲笑这个能力只能用来偷窥的时刻，这个男人，用如此笔首而专注的目光，“看”向了她的裙底。
他看见了。
他一定是什么都看见了！
屈辱、羞愤、恶心、愤怒……无数种情绪如同火山爆发一般，在她娇小的身体里轰然炸开。
最终，所有的情绪，都汇聚成了一声划破天际的、带着哭腔的、充满无限羞愤的——“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尖叫，撕裂了礼堂内所有嘈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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