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丫坐在铁匠铺的木凳上，手指反复摩挲着布娃娃的衣角，眼眶还红着——刚才被护山卫拖拽时，布娃娃的胳膊被扯掉了线，还是陈凡刚才用麻绳临时缝好的。
陈凡蹲在她面前，帮她把额前凌乱的碎发捋到耳后，指尖触到妹妹微凉的脸颊，心里又沉了沉：赵磊跑前放的狠话还在耳边，三日后带宗门弟子来屠镇，这话绝不是吓唬人。
“哥，那把剑还会亮吗？”
陈丫突然抬头，目光落在墙角的锈铁剑上。
刚才在破庙里，她隐约看见剑身上闪着银光，可现在再看，那剑又成了满是锈迹的模样，跟铺子里的废铁没两样。
陈凡起身拿起剑，指尖划过剑身的锈纹：“会的，只要找到法子，它一定能帮咱们。”
话虽这么说，他心里却没底——母亲只说过心头血喂剑，可刚才能挡住赵磊，靠的是炉火烧过的炭火，或许这剑需要的是“烟火气”？
正琢磨着，院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王伯带着七八个乡亲走进来，手里还攥着锄头、镰刀，脸上满是焦急。
“小凡，刚有人看见赵磊的人往青云宗方向去了，他肯定是回去搬救兵！”
王伯嗓门洪亮，话里带着颤音，“咱们镇就这么点人，连个会引气的都没有，真要打起来，咱们就是待宰的羔羊啊！”
乡亲们跟着点头，有人忍不住哭出声：“要不……咱们把镇下的灵脉交出去吧？
说不定青云宗能网开一面。”
“交出去也没用！”
陈凡猛地提高声音，“赵磊要的是灵脉，更要咱们的命——他说咱们私藏妖物，要是交了灵脉，他只会说妖物在咱们身上，照样屠镇！”
他举起手里的锈铁剑，“这把剑能挡住修士的剑，只要咱们找到让它变强的法子，就能守住镇子。”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剑上，满是疑惑。
陈凡走到炉子旁，打开炉门——里面的炭火还没熄，泛着橘红色的光。
他深吸一口气，将锈剑的剑尖慢慢探进炭火里。
出乎所有人意料，剑身没有被烧得发烫，反而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剑里面“吸”着炭火的热量。
片刻后，剑身上突然闪过一缕银光，比在破庙里时更亮些，连周围的乡亲都看呆了。
陈凡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微弱的力量顺着剑身传到掌心，比之前更稳、更实。
“你们看，”他把剑举起来，“这剑要的是烟火气！
咱们镇上每家每户都有灶台，铁匠铺有炉火，只要凑够烟火气，这剑就能变强！”
王伯率先反应过来，一把攥住陈凡的胳膊：“那咱们现在就干！
我去叫乡亲们把灶台都烧起来，再收集柴火，把你这炉子填得满满的！”
乡亲们立刻动起来，有的回家烧灶台，有的去后山捡柴火，张婶则留下来帮陈丫做饭，顺便照看铺子。
陈凡重新站在炉子前，手里握着锈剑，反复将剑身探进炭火里——每次进去，剑身上的银光就亮一分，锈迹也淡一分，掌心的力量也随之增强，到后来，他甚至能感觉到力量顺着手臂流到肩膀，连挥剑的动作都轻快了不少。
“哥，吃饭了。”
陈丫端着一碗玉米粥走过来，放在旁边的木桌上。
陈凡放下剑，刚端起碗，就听见院门外传来护山卫的喊叫声：“陈凡！
出来受死！”
他心里一紧，抓起锈剑就冲出门。
只见赵磊带着十几个护山卫站在门口，每个人手里都握着长剑，剑身上还闪着微弱的灵气——这些人比刚才在破庙里的护山卫更强。
“没想到你还真有胆子反抗，”赵磊冷笑，“我本来想等三日后再动手，可想想还是先斩了你，省得夜长梦多！”
陈凡把锈剑横在身前，挡在赶过来的乡亲们面前：“想动镇上的人，先过我这关！”
“就凭你？”
赵磊挥手，“给我上！
把他碎尸万段！”
两个护山卫立刻冲上来，长剑首指陈凡的胸口。
陈凡深吸一口气，掌心的力量瞬间涌到剑身，银光暴涨——他侧身躲开左边护山卫的剑，同时挥剑横扫，“叮”的一声脆响，右边护山卫的剑被震开，护山卫踉跄着后退，手腕还在发抖。
赵磊皱起眉，又喊了一声：“都上！
别浪费时间！”
剩下的护山卫纷纷冲上来，把陈凡团团围住。
陈凡虽然没学过剑法，可常年打铁练出的臂力和反应速度远超常人，再加上锈剑的力量，竟丝毫不落下风——他时而格挡，时而反击，每一剑都能精准地打在护山卫的剑身上，震得他们手臂发麻。
突然，一个护山卫从背后偷袭，长剑首指陈凡的后背。
陈凡听见身后的风声，迅速转身，用剑身挡住攻击，同时抬脚踹向护山卫的肚子——护山卫惨叫一声，倒飞出去，撞在院墙上晕了过去。
赵磊见状，再也忍不住，拔出腰间的短剑就冲了上来。
这短剑比普通的剑更亮，还带着淡淡的灵气，显然是件低阶灵器。
“我看你这次还怎么挡！”
赵磊的剑带着风声，首刺陈凡的咽喉。
陈凡不敢大意，将掌心的力量全部灌注到锈剑上，剑身的银光变得刺眼。
他猛地挥剑，与赵磊的短剑撞在一起——“咔嚓”一声，赵磊的短剑竟被首接砍断，锈剑的余势不减，还划破了赵磊的肩膀，鲜血瞬间流了出来。
赵磊看着手里的断剑，又看了看陈凡手里的锈剑，眼睛都红了：“不可能！
你这破剑怎么会是灵器的对手！”
陈凡一步步走向他，眼神冰冷：“你以为靠灵力就能为所欲为？
这镇上的烟火气，比你的灵器强百倍！”
赵磊看着周围倒下的护山卫，又看了看陈凡手里发光的剑，终于怕了。
他丢下一句“三日后我定要踏平这里”，转身就跑，剩下的护山卫也跟着狼狈逃窜。
乡亲们立刻围上来，脸上满是激动。
“小凡，你太厉害了！”
王伯拍着陈凡的肩膀，“咱们终于把他们打跑了！”
陈凡笑了笑，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锈剑——银光己经渐渐消退，又恢复了暗沉的模样。
他知道，这次只是暂时的胜利，三日后赵磊一定会带更强的人来，甚至可能是青云宗的内门弟子。
“大家别掉以轻心，”陈凡对乡亲们说，“赵磊只是回去搬救兵，三日后的敌人会更强。
咱们得继续用烟火气淬剑，同时把农具都磨锋利，再练些简单的防身术，只有做好准备，才能真正守住泥瓶镇。”
乡亲们纷纷点头，眼神里满是坚定。
陈凡看着他们，又看了看手里的锈剑，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守住这个镇子，守住这些把他当亲人的人。
本章完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