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张丽媛便蹑手蹑脚的起床做饭。
初到这里的裴景和还不是很适应古人的这套作息,奈何他们这里的社学辰时就要上课,所以裴景和强行“早起”,用过早饭后便去了社学。
他这个阶段的开蒙书籍主要是《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幼学琼林》以及《增广贤文》。
作为末流本科生,特别是打小语文与历史双科拉满的裴景和,对于这些文章自然是手到擒来。
而且他惊奇的发现,自己的记忆力要比前世强得多!
海河社学的蒙师赵廷枢是一位老秀才,考了很多年举人不中,遂回到家乡担任蒙师。
“裴景和,你的束脩好像还没交吧?”
看着这个一身儒袍的老学究,裴景和也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道:“先生,这束脩能延迟到重阳缴纳吗?”
“可以倒是可以,只不过我要考校一下你的功课。”
“老夫给你三日的时间准备,如果到时候跟不上进度的话,这书你也不要读了!”
裴景和连忙行礼道:“多谢先生!”
“你记住!
此圣贤书非充老夫门面!
若辨不清主客……趁早束之高阁,免污了字里行间的乾坤正气!”
“多谢先生教诲,学生一定铭记于心!”
“进去吧。”
裴景润得意的看着有些狼狈的裴景和,似乎看到这位堂弟吃瘪,自己的身心能够得到极大的满足一样。
朗朗的读书声很快响起,裴景和也是拿起书本朗读起来。
只不过前世有过基础,再加上这一世记忆力加强的缘故,一本《千字文》很快被他背了下来。
紧接着便是《幼学琼林》和《增广贤文》,此刻的裴景和就如同在游戏里面打怪过关一般,很快便把两本厚厚的书籍全部啃下来。
旁边的裴景润无语至极,背个书用得着这么大声吗?
而且乱背一气,好多内容都是他没有听过的,这堂弟还是一如既往的愚蠢。
“堂弟,你背书的声音可否小一些,有些打扰其他同窗了。”
裴景和疑惑的看了一眼裴景润,然后脑子里才缓缓浮现出对于他的记忆。
“堂兄,你难道没听过书读百遍其义自见的道理吗?”
“大声的朗读有利于背诵,你……”裴景润连忙打断道:“你叽里咕噜的说什么呢?
不会小点声音吗?”
赵廷枢也是看向了此处,顿时脸色一黑道:“裴景和!
裴景润!
你们两人为什么不背书?”
裴景润立马眼眶一红道:“先生,裴景和背书的声音实在是太吵了,简首就是刻意的一般。”
“而且里面很多内容都是胡编乱造,根本不是您课上讲的那样。”
“我就是受不了他这明明不知道还装成会背的样子,所以才一时不忿的和他争辩起来。”
赵廷枢脸色不善的说道:“裴景和!
事情是像他说的那样吗?”
“先生,社学本来就是求学的地方。
我在这里好端端的背书,不知道触犯了社学的哪一条规矩?”
“老夫且问你,裴景润说你胡乱背诵,可有此事?”
“先生,我朗读背诵的皆是开蒙的书籍。
裴景润见识浅薄,上课又不注意听讲,自然不知道我背的内容是什么。”
裴景润立马如同被踩了尾巴的兔子一样,脸色涨红的说道:“你怎么能凭空污蔑人清白?”
“我什么时候上课不注意听讲了?”
赵廷枢立马打断道:“老夫问你了吗?”
“给老夫闭嘴!”
见先生发火,裴景润一时之间也如同鹌鹑一样缩了缩脖子。
“既然你说你背的皆是老夫课上所教,那老夫就考考你。”
“如果答不上来的话,你就和裴景润一起罚抄千字文十遍!”
裴景和自信的说道:“先生,我若是能答的上来呢?”
裴景润立马哈哈大笑起来,将近一个月没来上学的人,竟然大言不惭的说能答出先生的问题。
“你若能答的出来,你那十遍抄写算在裴景润的头上。”
听到这话,裴景润立马就不笑了,仿佛想到了什么难过的事情,整个人都如同吃了个死苍蝇一样。
若是先生问的太简单了,那他岂不是要把手都给抄断了?
“先生……这不公平!”
赵廷枢瞪了他一眼,裴景润顿时便不再说话。
开玩笑,赵廷枢可是敢拿戒尺打他们的狠人,跟他对着干,那不是老寿星吃砒霜吗?
“裴景和,你准备好了吗?”
“时刻准备着!”
“学优登仕的下一句是什么?”
“摄职从政!”
“仁慈隐恻的下一句呢?”
“造次弗离!”
“济弱扶倾的上一句……桓公匡合!”
“我再问你,参商二星为何不得相见?”
“回先生,参星在西,商星在东,此出彼没,永不相见。
故世人以参商喻亲友分离,不得相聚。”
赵廷枢微微颔首道:“既知星辰,再论云霞。
虹霓者,天地之淫气也,此说何解?”
裴景和笑道:“昔者孔子言,虹霓为阴阳交会之气所生。”
“古人以为,天地之气当正,若遇淫雨或晴雨交错,便生虹霓,故曰淫气。
非指其邪,实言其为天地之气不常所致。”
赵廷枢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怪不得裴景润说裴景和有许多内容他听不懂,原来是他还没有教到那里。
“这些内容你是从何所得?”
“回先生的话,于书本中所得。”
赵廷枢满意的摸了摸胡子道:“大家要向裴景和学习,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如果你们都能像裴景和一样提前温习课本,那么县试,府试都将不在话下!”
“想当年老夫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早己经通过了县试……”接着便是赵廷枢对于他以前丰功伟绩的叙述,一堂课的时间很快过去。
当然,快要下课的时候,赵廷枢也是想起来了裴景润,让他别忘了明天交二十遍千字文的抄写。
裴景润苦苦哀求了多时,才把时间缓和到了一周后。
对于他们这些孩子来讲,那样的抄写工作实在是太繁重了。
赵廷枢语重心长的说着:“罚你抄写不是目的,还是为了帮你巩固掌握这千字文的内容。”
“你若是能够在一周内熟练掌握,抄写便可以减免一半。”
“如果能在三天内彻底掌握,那么你只需要抄写五遍即可。”
“如果能在今天下学前掌握,那么我就不罚你了。”
裴景润听的那是两眼一黑又一黑,对上赵廷枢那鼓励的眼神,裴景润恨不得穿越回晨读之前抽自己几个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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