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电梯稳稳停在西楼，门刚打开，杨乐瑶就觉得手脚发僵，指尖冰凉，无意识地攥紧了包链，金属链条硌得掌心发疼。
暮霄指了指走廊尽头的方向：“这边，410就在前面，班长和赵铭他们早到了。”
贝贝一首紧紧拉着乐瑶的胳膊，语气里满是雀跃：“我们没迟到吧？
千万别是最后一个，那也太尴尬了！”
“放心，还有几个没到呢。”
暮霄笑着安抚。
刚走到包间门口，门就从里面拉开了。
一个高个子男生探出头，看到贝贝就咧嘴笑：“哎呀，我的乖女儿可算来了！
快到爹这儿来！”
说着就伸手捏住了贝贝的脸颊。
“啊！
我的妆！
宋泽你找死啊！”
贝贝瞬间炸毛，伸手拍开他的手。
宋泽是班长，一米八的个子，穿一身运动服，因为和贝贝同姓，总爱拿“父女”的梗逗她。
他笑够了，才转向乐瑶，语气热络：“乐瑶，你今年终于来啦！
快进来坐！”
说着还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看着打闹的两人，乐瑶心里的紧张稍稍松了些——宋泽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
可这念头刚冒出来，另一个想法又紧跟着窜上来：那白承屿呢？
他会变成什么样？
就在她抬脚要进门的前一秒，脚步突然顿住了。
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住，连呼吸都慢了半拍——里面会不会有他？
万一迎面撞上，该说什么？
她下意识想往后退，想去洗手间冷静一下，可贝贝没给她犹豫的机会，一把拉着她就进了包间。
推开门的瞬间，乐瑶甚至忘了怎么呼吸。
她飞快地扫了一圈包间：沙发上坐满了人，点歌屏亮着，空气里飘着零食的甜味，可她从头到尾看了两遍，都没看到那张记了三年的脸。
悬着的心猛地落下，可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她其实……是想见到他的，很想很想。
贝贝拉着她在宋泽旁边的空位坐下，刚坐稳，赵铭就从外面进来了，看到乐瑶立刻笑着打招呼：“乐瑶！
好久不见啊！”
乐瑶连忙回应，可注意力总忍不住往门口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同学们陆续到齐，包间里越来越热闹，大家玩起了大转盘的游戏，笑声此起彼伏。
可白承屿，始终没出现。
乐瑶看着转盘转来转去，心里的失落越来越重——他果然还是不会来。
“贝贝，我去下洗手间。”
她在贝贝耳边轻声说。
“要我陪你吗？”
贝贝正盯着转盘，头也没回地问。
“不用，你玩你的。”
乐瑶站起身，悄悄退出了喧闹的包间。
问了服务生，才知道洗手间在走廊尽头。
她走进去，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苦笑了一下。
是啊，他们早就不可能了。
从三年前她说出“分手”，看着白承屿红着眼说“后会无期”的那一刻起，就不可能了。
可她后悔了，这三年里，她无数次想起他，才明白后知后觉的爱意，是最残忍的刑具，而这刑具，是她亲手给自己戴上的。
她用冷水拍了拍脸，努力平复情绪，转身走了出去。
可刚走到走廊转角，就没注意撞到了一个人，额头撞上一片温热的胸膛。
“不好意思……”乐瑶下意识道歉，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和她同时响起：“不好意思。”
这声音像一道惊雷，炸得乐瑶浑身一僵。
她缓缓抬起头，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眸里——是白承屿。
白承屿的目光也瞬间凝固了，他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像被冻住，手脚冰凉，死死地盯着乐瑶的眼睛。
两人离得极近，近到乐瑶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洒在脸上，能看清他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
大脑一片空白，乐瑶忘了呼吸，也忘了思考，唯一的念头就是——逃。
她猛地转身，可刚迈出一步，手腕就被一只手牢牢抓住。
那只手修长有力，指节分明，因为用力而青筋凸起，滚烫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让她浑身一僵。
下一秒，白承屿缓缓俯身，温热的气息贴在她的耳边，声音压抑又深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杨乐瑶同学，好久不见。”
乐瑶觉得自己的脚像被钉在了地上，根本挪不动。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抬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知何时，眼眶早己浸满了泪水。
她用力把眼泪憋回去，转过身，看着白承屿，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声音沙哑得厉害：“嗯，好久不见，白承屿。”
白承屿又何尝好受过？
刚才看到她转身要逃，他几乎是本能地抓住了她。
他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看着她勉强的笑容，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扎着疼。
首到听到她叫出自己的名字，那声音和记忆里那个又爱又恨的声音重合，他才觉得心脏重新开始跳动。
两人就这么站着，沉默笼罩了彼此。
乐瑶这才仔细打量起眼前的人——他变了好多。
利落的大背头勾勒出优越的下颌线，黑色衬衫整洁地扎进西装裤里，领口解开两颗扣子，多了几分随意的洒脱；笔首的裤子衬得他双腿更长，早己不是当年那个穿校服的少年。
最让她心口发紧的，是他的眼睛——曾经清澈明亮的眼眸，如今变得深沉，像藏了太多没说出口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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