颁奖典礼结束，顾城带着温欣回来了。
温欣靠在顾城怀里，柔声细语：“城哥，念念只是太想苏岚姐了，你别怪他。要不，还是放了他吧？”
顾城抚摸着她的头发，声音宠溺：“你就是太善良。这种不听话的孩子，必须让他长点记性。”
顾城走到治疗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
念念用淬了毒的目光瞪着他，一字一句道：“你和这个女人，都会下地狱。”
顾城笑了。
他拿起温欣递过来的电极贴片，亲自贴在念念的太阳穴上。
温欣在一旁捂着嘴，装出一副于心不忍的样子：“城哥，他还是个孩子啊……”
顾城回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语气温柔得令人作呕：“放心，我有分寸。这叫共情治疗，既然他这么爱他那个疯子妈，就让他再好好感受一下吧。”
他说完，没再看床上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的儿子。
他按下了启动按钮。
电流的余威让念念的身体不住地抽搐，最终，他小小的身子一软，彻底昏了过去。
顾城烦躁地扯了扯领带，似乎连多看一眼都觉得碍事。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向温欣，皱眉问道：“对了，苏岚呢？她在哪？”
“念念变成这样，都是被她教坏的。我看她的治疗也该加重些剂量，免得再出来害人。”
温欣挽着他胳膊的手僵了一下，但脸上依旧挂着完美的微笑。
“城哥，苏岚姐还在治疗室呢，她的情况比较特殊，需要静养。”她用甜得发腻的声音哄骗着他，“对了，我刚分析出一份新的实验报告，对我们的项目很有帮助，你要不要现在就去看看？”
顾城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本已昏迷的念念却强撑着最后一丝清醒，用尽力气抬起手指，直直地指向温欣。
“是她……害死了妈妈……”
顾城脸上的不耐烦几乎要溢出来。
“还要我说几遍，你妈没死！电流治疗虽然是会有点疼，但又不会伤害到人体，温医生的专业度你还信不过吗？”
他一把挥开儿子的手，声调拔高，充满了精英式的傲慢与鄙夷。
“早就让你平时多读点书，成绩差也就算了，连这点常识都没有，还怎么配做我儿子？真不知道我这样的高材生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肯定是你妈把她低能的基因传给了你。提到她就晦气，娶了她也真是我倒了八辈子霉了。”
说完，他搂着温欣的腰，两人亲密无间地转身离去。
只留下念念躺在冰冷的治疗床上，眼中最后的光，彻底熄灭在无尽的黑暗里。
我放心不下念念。
我的魂魄只能在这间冰冷的治疗室里盘旋，看着他被绝望吞噬。
门被从外面反锁，发出沉闷的落锁声。
黑暗将他小小的身体完全包裹，这里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无尽的死寂。
他醒了过来，没有哭，也没有闹。
只是睁着空洞的眼睛，一遍又一遍，用气声呢喃着。
“妈妈……”
“妈妈……你在哪儿……”
我就在这里，念念。
我就在你身边。
我伸出手，想要触碰他汗湿的额头，指尖却一次次穿过他的身体。
我无能为力，只能陪着他，在这座名为“家”的囚笼里，一同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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