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三天,沈清若不想再坐以待毙。
她起身,走回内室。
从妆奁最底层的一个暗格里,取出一个小巧的包裹。
里面是她为数不多的嫁妆,换成的银票和一些碎银子。
一年来,靠着这些,她才能在这捧高踩低的冷宫里,不至于过得太艰难。
“小九。”她在心中轻轻呼唤。
“在呢,阿若!”光球立刻亮了起来,声音雀跃。
“你能知道,现在大梁的卫侯府,或者云府,还有谁在京城吗?我如何才能把消息送出去?”
“我查查……”小九的光晕闪烁了几下,“卫侯府的男丁都守城,府里只剩女眷,守备很严。”
“至于云府,你外公云文翰,因为主和,被皇帝厌弃,称病在家,府门清冷,反倒是机会。”
沈清若凝神思索。
外公……
“我需要一个可靠的人,帮我把这个香囊,送到云府。”她轻声道,“必须快,只有三天了。”
“阿若,你可以找那个每天送饭的小太监。”小九提议,“我扫描过,他是这群宫人里,心思最简单,也是最缺钱的。”
沈清若想起来了,那个小太监年纪不大,总是低着头,每次接过她给的银子时,都很开心,耳朵都会红。
她走到门边,轻轻拉开一条缝。
庭院里,那个小太监正提着食盒,缩着脖子往这边走。
沈清若等他走近,才将门完全打开。
小太监吓了一跳,忙躬身:“娘娘,该用膳了。”
“嗯。”沈清若应了一声,声音轻软。
她将握着东西的手伸过去,袖口滑落,露出一截雪白细嫩的腕子,“这个,给你。”
小太监一愣,看着她手心,银锭和银票让他眼睛睁大,而那个陈旧的香囊更让他不解。
“娘娘,这……”
“香囊,送去城西云文翰云太傅府上。”沈清若看着他,一双水眸清澈见底,“不必你多做什么,交给门房,请他务必交给云太傅。”
“这银票是你的酬劳,银子打点用。”
小太监面露难色,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娘娘,这私自传递东西,是重罪。”
“我知道。”沈清若微微垂下眼帘,声音更软了些,带着点无助,“这香囊,是我娘亲的遗物,我只是想让故人知晓,仅此而已。”
她抬起眼,眸中水光潋滟:“就算被发现,也绝对不会连累你。”
小太监看着她苍白娇弱的脸庞,心头一乱,再看到那锭银子和数额不小的银票,终究是贪念占了上风。
他飞快地将东西抓过,塞进怀里。
“奴才试试。”
“多谢。”沈清若浅浅一笑,如冰雪初融,看得小太监又是一呆,赶紧低下头,放下食盒匆匆走了。
关上门,沈清若背靠着门板,轻轻吁了口气。
“阿若做得好!”小九在她脑海里欢呼,“第一步成功!”
沈清若却没那么乐观。
就算外公看到香囊,会相信吗?他会联系卫峥吗?
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
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被动的感觉,真得很差。
接下来的三天,沈清若在冷宫中度日如年。
她看似安静,每日只是坐在窗前,或是在庭院那棵老树下小坐,实则心神不宁,时时刻刻都在留意着宫外的动静。
“小九,”她又一次在心中呼唤,“外面怎么样了?”
“大漠的军队已经在城外不远处扎营了,阿若。”小九的声音也带着紧张,“城里的达官贵人都在悄悄收拾细软,宫里的守卫也增加了很多,气氛很不对。”
沈清若握紧了袖中的手。
那个小太监,一直没有回来复命,也没有任何消息,是失败了吗?还是……
第三天清晨,天色未亮,远处隐约传来了沉闷的号角与喊杀声。
沈清若猛地从浅眠中惊醒。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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