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煤大爷

为了让村里唯一的大学生赵婉顺利完成学业。我这个童养夫没日没夜地在黑煤窑里挖煤，

供她读书。最后她风光毕业，留在了大城市，我却因为长期吸入粉尘，患上了严重的肺病。

后来她大概是良心发现，把我接到了城里，嫁给了我。可是赵婉从未看得起我，

甚至在我咳血时，我听到她不耐烦的心声。怎么还没死？这个病秧子真是晦气，

要不是为了我勵志村姑的人设，早把他扔回去了！我如坠冰窖。才知道她接我来城里，

只是为了配合媒体采访，打造自己不离不弃的深情人设来博取流量。就连我们的孩子，

都是她和她上司的，他们把我当成炒作的道具，在我失去利用价值后，停止了我的药物供应。

再睁眼。我回到了村长动员大家为赵婉捐款的那天。这一次我当着所有人的面，

拿出了我准备好的所有证据，指向了村里那口早已干涸的井。我们不用捐款了，

因为赵婉的学费，她爹早就从那几个失踪知青的尸体上拿够了。1.乡亲们，

咱们山沟沟里好不容易飞出个金凤凰！赵婉考上大学，是咱们全村的荣耀！可她家里困难，

学费还差一大截，咱们当叔叔伯伯的，是不是该出份力？村长赵大海站在村口的大槐树下，

拿着个铁皮喇叭，喊得脸红脖子粗。村民们交头接耳，大多面露难色。人群中，

赵婉的父亲赵德海，一个干瘦的男人，配合地低下头，抹着不存在的眼泪。

他的婆娘则抱着赵婉，哭天抢地，说对不起女儿，是爹妈没本事。

赵婉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服，脸上挂着倔强又委屈的泪水，那副清纯可怜的模样，

引得不少人心软。我站在人群最后，冷眼看着这场精湛的演出。上一世，就是今天，

我这个被全村人默认的童养夫，第一个站出来，把我在黑煤窑里用命换来的血汗钱，

全都塞到了赵婉手里。那三千块钱，是我拿半条命换的。为了这三千块钱，

我每天在不见天日的矿井下待十几个小时，咳出的痰都是黑色的。

我以为我供出的是我们两人的未来，是一个家的希望。可我最后换来了什么？

是她把我接到城里后，那毫不掩饰的厌恶。是我咳血不止，她却在心里默念：怎么还没死？

真晦气！是我被停掉救命的药，躺在冰冷的床上，听着她和她的上司在隔壁房间翻云覆雨，

而我视若亲生的孩子，在门外甜甜地喊那个男人爸爸。我死不瞑目。

无尽的恨意将我吞噬，再睁眼，就回到了这里。林默，你发什么呆？快，

把你攒的钱拿出来啊！旁边一个婶子推了我一把，赵婉可是你未来的媳-妇儿，

你不带头谁带头？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赵婉也看了过来，泪眼婆娑，

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理所当然。在他们眼里，我林默，就是她赵婉家的一条狗。

我扯了扯嘴角，从他们期待的目光中，一步步走了出去。我没有走向赵婉，

而是走到了村长面前。村长，我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捐款就不必了。全场哗然。

村长愣住了：林默，你胡说八道什么？赵婉的母亲立刻尖叫起来：林-默！

你个白眼狼！我们家白养你这么多年了？婉婉要去上大学，你不但不帮忙，

还在这里说风凉话？我没有理会她，目光直直地盯着赵德海，一字一句地问：赵叔，

咱们村真的穷到需要大家伙儿砸锅卖铁吗？我怎么记得，

你前几天才托人从镇上带回来两条好烟，还买了一瓶好酒呢？2.这话一出，

原本嘈杂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从我身上，转移到了脸色微变的赵德海脸上。

村里人都知道，赵德海好这口，但眼下这个节骨眼，他哪来的闲钱？赵德海眼神闪烁，

强装镇定地呵斥我：你个小兔崽子血口喷人！我哪有钱买那些东西！那是亲戚送的！

哦？是哪个亲戚啊？我步步紧逼，我怎么不知道你家还有这么大方的亲戚？是镇上的，

还是县里的？叫什么名字，说出来让大家伙儿也认识认识。我的追问像一把小锤，

一下下敲在赵德海的心上。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赵婉见状，立刻哭得更凶了，

她冲过来，柔弱地挡在赵德海面前，对我哭喊道：林默！你够了！我知道，

你不就是嫉妒我能去上大学，而你只能一辈子待在山里挖煤吗？可你也不能这么污蔑我爸！

她这番话，瞬间点燃了村民们的同情心。就是啊，林默这孩子心眼也太坏了。

自己没本事，还见不得别人好。婉婉多好的一个姑娘，怎么摊上你这么个东西。

指责声四面八方地朝我涌来，像上一世我病重时，那些媒体镜头下的闪光灯一样，令人窒息。

赵婉的嘴角，在我看不到的角度，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她以为她又赢了。可惜，

我不再是那个为了她一滴眼泪就心软的傻子了。我看着她，忽然笑了：嫉妒你？赵婉，

你想多了。我环视一圈义愤填膺的村民，提高了音量：我不是嫉妒她，我是想救她，

也是想救大家！大家辛辛苦苦賺的钱，不是拿来给别人填无底洞的！

我的目光再次锁定在赵德海身上，语气森然：赵叔，你真的需要我们捐款吗？

村东头那口早就干了的老井，里面藏着的东西，难道还不够赵婉读完四个大学吗？老井？

村民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但赵德海的脸，却在这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他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浑身僵硬，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赵婉也察觉到了她父亲的异样，脸上的哭泣都僵住了。我盯着他们父女俩惊恐的表情，

心中的恨意化作了快意。好戏，才刚刚开场。3.老井？林默，你到底在说什么胡话！

村长赵大海皱着眉，觉得我今天极其反常，那口井都干了十几年了，里面除了石头沙子，

还能有什么？是啊，还能有什么呢？我幽幽地重复了一遍，眼睛却像钩子一样，

死死地钩住赵德海，赵叔，不如你来告诉大家？毕竟，十五年前，

那几个从城里来的知青失踪的时候，你是最后一个见过他们的人。而且，

就是在那口井边上。轰！人群炸开了锅。知青失踪案，是村里十几年来的一桩悬案，

也是一个禁忌。当年，三个年轻的男女知青一夜之间人间蒸发，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村里报了警，警察来来回回查了好几个月，最后也只能当成是他们自己偷跑回城了，

不了了之。时间久了，大家也就渐渐淡忘了。可现在被我这么一提，尘封的记忆和恐惧，

瞬间被唤醒。你……你你……赵德海指着我，手指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他的否认，在此刻显得苍白无力。

他那张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就是最好的证据。我胡说？我冷笑一声，

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高高举起。那是一块老旧的怀表，银质的表壳上，

刻着一圈精致的鸢尾花纹，背面还有一个模糊的瑜字。那这个，你怎么解释？

赵德海看到怀表的瞬间，像是看到了鬼，整个人猛地向后退了一大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这……这不可能……它怎么会在你这里……村民们也都认了出来。

这不是那个叫林瑜的女知青的东西吗？我记得她天天戴着！对对对，

她可宝贝这块表了！这东西怎么会在林默手里？难道……所有的目光，

都带着惊恐和怀疑，投向了瘫坐在地的赵德-海。赵婉彻底慌了，她看看怀表，又看看她爹，

冲过来想抢我手里的东西：你从哪里偷来的！你想陷害我爸！我轻易地躲开了她。偷？

赵婉，你该问问你爸，这块表，为什么会被埋在你家后院的菜地里。我看着她，一字一句，

残忍地揭开真相，还有这块表的主人，现在又在哪里？我的声音不大，却像重锤一样，

敲在每个人的心上。够了！村长赵大海终于反应过来，厉声喝止我，林默，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这事关人命，你要是拿不出证据，我今天就让派出所的人来抓你！

证据？我迎着他的目光，毫无惧色，证据就在那口井里。村长，你敢不敢，

现在就带人去挖开看看？4.我的话，让赵大海陷入了沉默。他看着我笃定的眼神，

又看了看地上抖如筛糠的赵德海，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这件事太大了，

大到他这个小小的村长根本不敢轻易做主。挖什么挖！我看他就是疯了！

赵婉的母亲像个泼妇一样扑上来，想撕烂我的嘴，你个不得好死的白眼狼，

我们家养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我侧身避开，任由她扑了个空，摔在地上。

我是不是疯了，挖开看看不就知道了？我冷漠地看着这一家子丑态百出的表演，

还是说，你们不敢？赵大海！你还愣着干什么！赵德海忽然从地上爬起来，

指着村长大吼，这小子今天就是存心来搅局的！把他给我绑起来，送派出所去！

告他一个造谣生事！他越是歇斯底里，就越是证明他心虚。一些心思活络的村民，

已经悄悄地往后退，看向赵家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猜疑。赵婉看着周围人异样的目光，

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立和恐慌。她那张引以为傲的脸蛋，此刻写满了无助。她咬着牙，

转向我，放低了姿态，带着哭腔哀求道：林默，算我求你了，别闹了行不行？

我们不捐款了，我的学也不上了，行吗？求你别再说了……上一世，

她就是用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我心甘情愿为她付出一切。可现在，我只觉得恶心。

现在知道怕了？我看着她，晚了。就在这时，村口传来了一阵汽车引擎声。

一辆印着公安字样的吉普车，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缓缓驶来，停在了大槐树旁。

车门打开，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察走了下来。为首的，是一个面容严肃的中年男人。

赵大海愣住了：李所长？您怎么来了？李所长没有回答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全场，

最后定格在我身上：是你报的警？我点了点头：是我。在动员大会开始前，

我就用村里唯一一部公用电话，匿名向镇派出所举报，说这里有十五年前失踪案的线索。

赵家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毫无血色。赵德海更是两腿一软，又要往地上瘫。

李所长走到我面前，神情严肃：你说，你知道十五年前知青失踪案的线索，线索在哪？

我抬起手，指向村东头那口荒废多年的枯井。警察同志，我的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村口，所有的真相，都在那口井里。

付费点5.李所长的目光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