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为帝的诏书

我是大梁最尊贵的贵女，却自愿嫁入东宫为侧妃。太子搂着他的白月光嘲笑我：沈家女，

也不过如此。后来，他吓得跪地求饶。我踩着他颤抖的脊梁踏上龙椅：殿下，

现在知道沈家女如何了？---一寒夜，东宫。更漏声断在子时三刻，

檐角铁马被风撕扯出零丁碎响。沈芷披着半旧的水色外衫，临窗独坐，

指尖一枚黑子悬在棋盘上空，久久未落。窗外主殿，丝竹管弦与女子娇笑隐约传来，

那是太子萧景珩与他“最宠爱”的柳奉仪。而她这处院落，冷寂得能听见烛芯哔剥。“良娣，

夜深了。”侍女青黛将厚披风搭在她肩上，眼底藏着难掩的忧色。沈芷目光未离棋盘。

黑白双子绞杀惨烈，白棋攻势汹汹，黑棋看似困顿，但她指尖捏着的黑子，

始终寻不到落处——不是无处可落，而是时机未到。“青黛，你说，这世上最锋利的刀，

是否往往藏在最华丽的鞘里，看似是玩物，实则……”她声音低缓，后面的话消散在唇边。

青黛不解其意，只道：“奴婢愚钝。只是……柳奉仪今日又克扣了咱们的炭例，

送来的也是冷食，她未免欺人太甚！”沈芷唇角几不可察地一动，那不是苦笑，

倒像一种冰冷的嘲讽。“由她去。她越是‘得宠’，越是‘跋扈’，对我们越有利。

” 这“我们”，自然包括了那位正在主殿“承欢”的柳奉仪。只有柳依依表现得足够嚣张，

足够“敌视”沈芷，太子才会更信任她，她才能接触到更核心的机密。正在此时，

主殿的喧闹陡然拔高，萧景珩带着醉意的嗓音清晰传来，满是志得意满：“……沈家？

百年将门又如何！沈磐那头老倔驴，不识抬举，合该有此下场！倒是依依你，知情识趣，

你父兄也皆是得力之人……”柳依依娇柔的声音立刻响起，带着刻意的讨好与迎合，

音量足以让隔壁院落听清：“殿下谬赞了～妾身与父兄，不过是为殿下分忧罢了。

那沈家女空有傲骨，不识时务，怎配与殿下并肩？如今困守冷院，也是她咎由自取！

”话音落下，是萧景珩畅快的大笑和其他侍从的附和。二“啪！”沈芷指间的黑子，

重重落在棋盘一角一个毫不起眼的位置。这一子落下，原本看似绝境的黑龙，

竟隐隐透出一丝蜿蜒的生机。萧景珩的每一句狂言，柳依依的每一句“附和”，

都像是敲在棋枰上的定石，帮她理清局势，坚定杀心。青黛气得浑身发抖，

眼圈泛红：“他们！他们竟敢如此辱没老爷和良娣！

” 她虽隐约感觉柳奉仪的态度有些蹊跷，但明面上的折辱却是实实在在的。沈芷缓缓收手，

掌心被指甲掐出深痕，疼痛让她眼底的寒冰更厚一层。她想起一个月前，那个同样寒冷的夜。

柳依依避开所有耳目，如同暗夜精灵般潜入她的房间，脸上不再是平日的娇媚，

而是前所未有的凝重。“阿芷，沈伯父的事……我柳家无力回天，但绝不能坐以待毙！

陛下和太子下一步，必定是我柳家！我父兄手握兵权，已是他们的眼中钉。

”柳依依紧紧抓住她的手，力道大得惊人，“我们联手！我在明，吸引太子注意，

为你打探消息，铺平道路；你在暗，联络旧部，积蓄力量。这血海深仇，我们一起报！

”那一刻，看着从小一起长大的挚友眼中决绝的光芒，沈芷知道，在这吃人的东宫，

她不再是孤身一人。那些来自柳依依的“刁难”和“嘲讽”，

不过是演给太子、演给这宫里无数双眼睛看的一场大戏。“辱没？”沈芷站起身，

声音冷澈如冰，“言语之辱，比起血海深仇，算得了什么。记住他们今日的每一句笑，来日，

需用血来偿。” 她这话，既是对青黛说，也是对自己说。三她走到妆台前，

打开一个不起眼的匣子，里面是一对赤金缠丝牡丹镯，光华内敛，是母亲留给她的念想。

“明日，把这对镯子给柳奉仪送去。”青黛惊愕：“良娣！这是夫人她……”“送去。

”沈芷语气不容置疑，“要做得……不甘不愿，却又无可奈何。” 这对镯子，

是戏码的一部分，是向太子展示沈芷的“落魄”与“屈服”，进一步麻痹他们，

同时也是一种无声的誓言，见证着她们的盟约。“是，奴婢明白了。”青黛虽心疼，

却也隐约猜到这其中的深意，郑重应下。接下来的日子，沈芷愈发“沉寂”。她称病不出，

谢绝一切往来，却在暗地里，通过哑奴——那个沈家留下的、最不起眼也最可靠的内应，

将触角悄然伸出东宫。她联络上父亲旧部韩振，

的、关于太子结党营私、以及构陷沈家的零碎证据；她利用柳依依的“受宠”和“枕边风”，

引导太子做出一个又一个看似精明实则自毁长城的决定，比如，

将部分城防“信任”地交给柳依依的父兄。柳依依则在明面上变本加厉。今日克扣用度，

明日打翻茶盏，后日又在御花园“偶遇”沈芷，言语尖刻地嘲讽一番。每一次“冲突”，

都让萧景珩更加怜爱这个“全心全意依赖他、为他着想”的柳奉仪，

也更加厌恶那个“不识抬举、家族倒台还端着架子”的沈良娣。只有在那无人知晓的深夜，

柳依依才会再次如同暗影般潜入冷院，快速交换信息。四“萧景珩已对我父兄卸下防备，

部分城防已在我柳家掌控。” “韩振那边已准备就绪，只待信号。” “阿芷，

再忍耐一下，就快了……待你登临帝位，肃清朝纲，我便功成身退，去寻我的江湖。

”沈芷看着她因为周旋在太子身边而日渐清瘦却目光灼灼的脸庞，握住她冰凉的手：“依依，

辛苦你了。这江山若定，必有你一半功劳。”柳依依洒脱一笑，

眼中光芒锐利如她渴望的剑锋：“比起任人宰割，我宁愿做执刀人。阿芷，你打造你的盛世，

我守护我的公道，我们，殊途同归。”两个女子，在这吃人的深宫里，

一个在明处扮演着魅惑君主的“妖妃”，一个在暗处蛰伏编织着复仇的罗网。她们的心，

比这寒夜更冷，也比任何时刻都更加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棋盘上的黑子，

已悄然连成一片隐形的杀机。只待东风起，便可屠龙。沈芷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眼底是万年不化的寒冰，以及冰下汹涌的、足以焚烧一切的烈焰。“殿下，”她无声低语，

带着一丝冰冷的、属于猎手的期待，“且容你，再得意片刻。

”五“太子欲调柳承泽部分兵力协防西苑，三日后交接。” “陛下咳血，太医署封锁消息，

但东宫已加派人手监视乾清宫。” “小心库司新来的管事，是皇后的人。

”这些碎片化的信息，在沈芷手中被迅速拼凑、分析。她通过哑奴，

指示宫外的韩振暗中集结可靠旧部，化整为零，以各种身份潜入京城，蛰伏待命。

她利用柳依依吹的“枕边风”，影响萧景珩的判断，让他与之前信任的将领产生嫌隙。

这一夜，柳依依再次冒险潜入，气息微促：“阿芷，时机快到了！老皇帝恐怕就这几日了，

萧景珩已暗中令柳承泽控制了皇城四门钥匙的副钥，只待宫中有变，便立刻封锁宫禁，

逼宫登基！”沈芷眸中寒光一闪：“他倒是心急。我们的人呢？

”“韩将军麾下死士已分批混入运送蔬果、杂役的队伍进城，

分散在我们在西市的几处秘密据点。我兄长那边也已准备就绪，他只等我的信号，

便可控制住柳承泽派去‘协防’西苑的那部分人马，反戈一击！”柳依依语速极快，

眼神亮得惊人，“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萧景珩身边还有一支由他心腹太监统领的暗卫，

人数不多，但极为精锐，负责贴身护卫和他的一些隐秘勾当。这支暗卫的调动口令，

我至今未能探到。”沈芷沉吟片刻，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无妨。擒贼先擒王。

只要宫门一开，韩振率兵直扑金銮殿，控制住萧景珩，那些暗卫群龙无首，不足为虑。关键，

在于宫门何时开，如何开。”她转身，目光灼灼地看向柳依依：“依依，最后一步，

需要你冒险。老皇帝驾崩之时，萧景珩必定会第一时间赶往乾清宫，同时下令封锁宫门。

你要想办法，在他下令之后，宫门落钥之前，制造一个必须短暂开启宫门的‘意外’。

”柳依依蹙眉思索，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我明白了。交给我。”她顿了顿，看着沈芷，

“阿芷，成败在此一举。”沈芷握住她冰凉的手，用力紧了紧：“小心。无论成败，

你的安危最重要。”柳依依扯出一个带着痞气的笑：“放心，我还等着看你君临天下，

然后我去逍遥江湖呢！”说完，她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融入夜色。六风雨交加，

电闪雷鸣。乾清宫丧钟长鸣的那一刻，整个皇宫瞬间被一种紧张到极致的气氛笼罩。

萧景珩果然如预料般，一面急匆匆赶往乾清宫，一面厉声下令：“关闭所有宫门！

无本王手令，任何人不得出入！”命令层层传下，沉重的宫门在绞盘声中缓缓闭合。

就在永安门即将完全闭合的刹那，一辆华丽的宫车疯了一般冲撞过来，

驾车的内侍惊慌大喊：“停下！快停下！柳奉仪突发急症，吐血昏迷，

需立刻送出宫找薛神医救治！延误了，太子殿下怪罪下来，谁担待得起！

”守门将领认得这是柳依依的车驾，又听闻是太子心尖上的人出事，一时犹豫。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宫门闭合的速度缓了一瞬。也就在这一瞬，隐藏在宫门外黑暗中的韩振，

眼中精光爆射，猛地一挥手中长剑：“清君侧，诛佞臣！杀！

”潜伏在附近的死士们如同鬼魅般涌出，如同利刃般楔入那道尚未完全闭合的门缝！

喊杀声、兵刃撞击声、惨叫声瞬间撕裂了雨夜！宫内，萧景珩刚在乾清宫外假意哭嚎了几声，

正准备进去“接受遗诏”，就被身后传来的震天杀声惊得魂飞魄散。“怎么回事？！

宫门不是关了吗？！”他惊怒交加。一名浑身是血的侍卫连滚爬爬地冲进来：“殿下！

不好了！宫门……宫门被撞开了！韩振……韩振带人杀进来了！”“韩振？！

”萧景珩如遭雷击，猛地看向一旁同样“花容失色”的柳依依，“是你！

是你举荐的那个韩振？！”柳依依捂住胸口，脸色苍白，泫然欲泣：“殿下！妾身不知啊！

妾身只是……只是听闻他有才……怎知他包藏祸心！定是……定是沈家余孽勾结于他！

”她的话，半是辩解，半是引导。萧景珩此刻已方寸大乱，根本无暇细思，

只是厉声吼道：“暗卫！护驾！给本王挡住他们！”然而，已经太晚了。

韩振率领的精锐势如破竹，宫内部分早已被沈芷和柳依依暗中策反的侍卫也纷纷倒戈。

战斗迅速从宫门向宫内蔓延。七沈芷在冷院中，听到了那期盼已久的杀声。她缓缓起身，

脱下那身半旧的宫装，换上了一身早已准备好的、利落的玄色劲装，

用一根银簪将长发高高束起。“青黛，守好这里。”“良娣……”青黛声音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