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交付第二天，她公司的投资人就收到了我的举报信

我叫程见，是个企业运营流程优化师。说白了，

就是专门给那些管理一团糟的公司“通下水道”的。这次的客户是个富婆，董曼云。

她的公司，比她的钱还乱。她本人，比她的公司还难搞。她以为我是个可以随便拿捏的乙方，

想白嫖我的方案，还想拖欠尾款。她觉得钱是万能的，合同是废纸，

规则是给她这种人开后门的。她不知道。我做的每一个方案，都自带一个“防盗系统”。

一个由代码、逻辑和合同法组成的，精准到秒的“定时炸弹”。她赖掉尾款的那一刻。

定时器就开始倒数了。而我，只需要泡杯茶，等着看一场盛大的“烟花秀”。

01.这客户的脑子，比她的流程还乱电话响的时候，我正在给我养的仙人球浇水。

不多不少，一个瓶盖的量。屏幕上跳着三个字：董曼云。我叹了口气，把水壶放下，接了。

“程老师！你在干嘛呢？！”电话那头的声音又尖又亮，像捏着嗓子的公鸡。

我把手机拿远了一点。“董总，你好。我在。”“我跟你说个事，那个流程图，

我觉得颜色不好看。”我眼皮跳了一下。“董总，那个流程图是用来梳理部门职责的，

不是用来当壁纸的。”“哎呀我知道，但是那个蓝色，太忧郁了。我们是做身心灵疗愈的，

得用暖色调！你给我改成橙色的，那种爱马仕橙，懂吗？”我懂。我懂她根本不懂。

这是我们签合同的第三周。董曼云，我最新的客户。一个据说靠老公离婚分了九位数家产，

然后自己创业的富婆。创业项目是“量子能量颂钵疗愈中心”。名字听着就挺悬浮。

公司的实际情况，比名字更悬浮。员工二十几个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自己的直属上司是谁。

采购一支笔，需要三个总监签字。报销一张发票，能走出一条长征路。

我第一次去她公司调研，看见她助理正在用美图秀秀做财务报表。她说，这样好看。

我的工作，就是把这一坨乱麻理顺。让她公司能像个正常的组织一样运转。合同金额不低，

五十万。首款百分之三十，已经到账。剩下的，项目结束，验收合格后付清。“好的，董总。

颜色可以调整。”专业人士，不跟客户在审美上掰扯。“还有啊，我昨天晚上，

又有了一个绝妙的点子！”她那边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估计是手镯撞到了桌子。

“我们公司应该搞一个‘能量打卡’制度。每个员工每天来，不是用指纹，是用‘心’打卡。

”我捏了捏鼻梁。“用……心打卡？”“对啊！我们买个心率检测仪，每个人把手放上去，

如果他的能量是积极的，充满爱的，机器就‘滴’一声，算他打卡成功。如果是负能量，

就‘滴滴滴’报警，说明他今天状态不对，需要去颂钵室净化一下！”我沉默了两秒。

“董总，这个想法……非常有创意。”我的职业素养让我没法直接说“你是不是有病”。

“但是从技术实现和劳动法角度来看，可能存在一些挑战。”“哎呀，

技术的问题你们去解决嘛！你们是专业的啊！”她的话理直气壮。“我只管出点子。程老师，

我相信你的能力，肯定能帮我实现这个伟信的，啊不，伟大的构想！”她把自己说激动了。

我看着窗台那盆仙人球。它活得真不容易。“董总，关于打卡系统，

我们可以放到二期优化里。目前最紧急的，还是解决财务审批和项目管理流程的问题。

我发给您的第一版方案，您看了吗？”“看了看了，”她敷衍道，“太长了，字太多。

你就告诉我，用了你的方案，我们公司能省多少钱？”“这不是省钱的问题，是提高效率，

避免内耗。”“提高效率不就是为了省钱吗？”我放弃跟她讲道理了。“是的，理论上，

流程理顺后，人力成本和时间成本都会显著降低。”“那不就得了。行了，

你先把那个流程图改成爱马仕橙，我下午要看。”说完，她挂了电话。我把手机扔在沙发上。

打开电脑，找到那个用专业软件绘制的，标注了各个节点和负责人，

复杂得像电路板一样的流程图。然后，一键把所有线条的颜色，从沉稳的科技蓝，

改成了刺眼的爱马仕橙。屏幕瞬间亮了起来，晃得我眼睛疼。像一碗胡萝卜味的呕吐物。

我男朋友季方下班回来的时候，我正戴着墨镜看屏幕。他手里提着菜，愣在门口。

“你……在公司受什么刺激了？怎么在家蹦迪？”“别提了，”我摘下墨镜，

“我在欣赏艺术品。”季方凑过来看了一眼。“嚯，这啥玩意儿？地铁线路图？

”“一个富婆的审美。”我把事情跟他吐槽了一遍。季方是个按摩技师，手艺很好，话不多。

但他总能在我炸毛的时候，找到那个让我瞬间熄火的开关。他听完，没笑，只是点点头。

“也挺好。”“好什么？”我不解。“说明她的钱，确实不是自己挣的。”他一边说，

一边走进厨房。“这种人，钱花起来不心疼。只要你哄着她，让她觉得开心，钱就好拿。

”我靠在厨房门框上。“可我不想哄她，我想抽她。”“所以你收费贵啊，

”季方把小青菜择好，在水龙头下冲洗，“专业人士，卖的就是专业能力，

和忍耐傻子的耐心。”他的话，总是这么朴实，又这么有道理。晚饭后，

我把改好的“爱马仕橙”版流程图发给了董曼云。五分钟后，她回了个微信。

是一个金光闪闪的“棒”字动图。后面跟着一句语音，还是那公鸡嗓子。“漂亮！

程老师你太懂我了！我就知道你是个有品位的人！”我面无表情地关掉手机。品位，

可能是我这辈子，最不想从董曼云嘴里听到的词。02.她管这叫“能量共振”第二天，

我去董曼云公司开会。她的公司在一个高档写字楼的顶层，租了整整一层。视野绝佳，

装修得像个……高级版的传销窝点。到处都是水晶、佛像、和一些我叫不上名字的能量石。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檀香和精油混合的诡异味道。员工们穿着统一的白色棉麻袍子，

在工位上飘来飘去。与其说是办公，不如说是在集体修仙。我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西装，

站在这里，像个误入盘丝洞的倒霉蛋。董曼云在她的办公室见我。办公室大得能踢足球。

正中间没放办公桌，放了个巨大的圆形沙盘。她正拿着个小耙子，在沙盘里专心致志地划拉。

看见我进来，她抬起头，露出一口烤瓷牙。“程老师，来，感受一下我的能量场。

”我扯了扯嘴角。“董总，我们还是先谈工作吧。

”我把打印出来的项目进度表放在她旁边的茶几上。她看都没看。“不急。工作是小事，

能量是大事。”她放下耙子，拍了拍手。“程老师，你知道吗，我昨天看了你的生辰八字。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的八字？您怎么……”“我找大师算的呀，”她一脸神秘，

“大师说，你命里带金，但是缺水。所以啊，你需要多跟我接触。我，就是水，能旺你。

”她说着，还朝我挺了挺她那被珠宝撑得满满当生的胸。我差点没站稳。

这人不是脑子有问题，是脑子进了水。还是那种被下了降头的水。“董总，我不信这个。

”我强压着火气，“我们的合同里，不包含命理咨询服务。”“哎呀，你这孩子，

怎么这么死板呢！”她不高兴了，走到我面前。一股浓烈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我这是为你好！我们之间，不能只是单纯的甲乙方关系，我们要达到‘能量共振’！

你懂吗？”她说着，伸出手，想来抓我的手。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她的手停在半空中，

有点尴尬。办公室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程老师，

你是不是不太喜欢我？”来了。最麻烦的环节。客户开始把工作问题，上升到个人情感层面。

我深吸一口气。“董总，我非常尊重您。但我的工作习惯是，公私分明。

我们今天的会议议程是……”“行了行了。”她不耐烦地摆摆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跟你说能量，你跟我说议程。没劲。”她拿起我带来的进度表，草草翻了两页。

“这些东西，我不懂。你就直接告诉我，什么时候能弄完？”“按照合同约定，

第一阶段的流程梳理和系统框架搭建，需要四周时间。现在是第三周，进度正常。

”“太慢了。”她把文件扔在桌上，“我下个月要接待一个迪拜来的大客户，

我需要让他看到我们公司是多么的现代化，多么的有章法。所以，下周末之前，

我要看到整个系统上线。”我皱起眉头。“董总，这不现实。

从方案确定到系统开发、测试、再到员工培训，至少需要两个月。合同里都写明了。

”“合同是死的，人是活的嘛！”她翘起二郎腿，脚上的亮片高跟鞋一晃一晃的。“程老师，

我知道你们做技术的，都喜欢说‘不现实’。但我不信这个。只要钱给够，

没有什么不现实的。”她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光芒。“这样，

你要是能提前搞定，剩下的尾款，我多付你百分之十。怎么样？

”她觉得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用钱砸人，是她唯一会的沟通方式。我心里冷笑。

这是典型的“外行指导内行”。她根本不明白，有些事情，不是靠钱就能加速的。

就像你不能让一个孕妇一个月就把孩子生出来一样。违反科学规律。“董总，

这不是钱的问题。”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这是项目本身的客观规律。

压缩工期，会导致系统出现大量漏洞，后期的维护成本会高得惊人，

甚至可能导致整个系统瘫瘓。”“那是你们技术不行！”她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如果你做不到，我就换人。外面想接我这个单子的公司，多的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我看着她那张因为保养过度而显得僵硬的脸。忽然觉得有点好笑。她以为她在第五层，

运筹帷幄。其实她连地下室的门都没摸到。“董总，既然您这么说，那我需要明确一下。

”我站直了身体，看着她的眼睛。“我们是严格按照合同执行的。

如果您单方面要求变更项目周期，这属于合同变更。我们需要签署补充协议。另外，

因此产生的一切风险和额外费用，都需要由贵公司承担。

”我把“风险”和“额外费用”两个词，咬得特别重。董曼云的脸色变了。她可能没想到，

我这个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小姑娘，会这么直接地跟她谈“责任”。

她习惯了别人对她百依百顺。“你……你这是什么态度？”“专业的态度。”我说。

办公室里安静得可怕。只有中央空调的出风口在嗡嗡作响。过了足足半分钟，

董曼云才重新开口。她的声音冷了下来。“好，很好。程老师，你果然很‘专业’。

”她站起来，走到我面前，个子比我矮半头，但气势很足。“那就按合同来。但是我提醒你，

如果最后的结果让我不满意，一分钱尾款，你都别想拿到。”说完，她转身就走，

留下一个“杀气腾腾”的背影。我知道，梁子算是结下了。走出那栋写字楼，

外面的阳光刺眼。我给季方发了条微信。“今晚想吃辣的，越辣越好。”他说：“好，

我买两斤朝天椒。”我需要一些物理上的刺激，来抵消精神上的恶心。这个项目，

已经不只是个工作了。它变成了一场战争。一场关于专业、规则和尊严的战争。而我，

从不打没准备的仗。03.我的合同，每个字都有它的用处跟董曼云谈崩之后，

我工作起来反而更专注了。她那种人，你越是软，她越是硬。只有把专业和规则亮出来，

她才会暂时收敛。虽然她心里肯定憋着坏。我把我们所有的沟通记录，

包括电话录音和微信聊天，都做了备份。每一次会议纪要，都发邮件给她，

并要求她书面确认。她嫌烦，骂我死板，但我坚持。在战场上，这些都是弹药。

我带着我的小团队，加班加点。不是为了赶她的工期，而是为了把每一步都做得无可挑剔。

流程图，从爱马仕橙，改回了专业蓝。我告诉她，这是为了保护视力，符合人体工学。

她虽然不乐意，但找不到理由反驳。系统框架的设计，我用了业内最成熟的方案。

每一个模块的功能，都写了厚厚一本说明书。我就是要让她明白，专业的东西，长什么样。

不是靠“能量”和“感觉”就能搞定的。这期间，董曼云消停了不少。但她也没闲着。

她开始绕过我，直接给我团队的年轻人打电话。许诺给他们高薪，想把他们挖过去。

甚至还给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画大饼，说要收她做干女儿，带她进“上流社会”。

小姑娘吓得第二天就请了病假。我把团队成员召集起来，开了个会。“董总这个人，

什么德行，大家心里有数。”“她现在挖你们，不是看重你们的能力，是想架空我，

顺便偷我们的技术方案。”“只要你们过去，不出一个月，她就能找个理由把你们全开了，

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项目奖金我已经申请下来了，等尾款一到，双倍发给大家。

”我话说得很直白。对付流氓，就不能讲究温文尔雅。团队很稳定，都是跟我干了好几年的。

大家心里都憋着一股气。决定要跟这个奇葩客户，死磕到底。一个月后，

第一阶段的工作全部完成。我把厚达三百页的方案，和系统演示视频，一起发给了董曼云。

然后约她开验收会。她回了邮件，说没空。让我直接把东西给她就行了。我心里冷笑。来了。

她想干嘛，我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她想拿到所有成果，然后开始找茬，赖掉尾款。我回邮件。

“董总，按照合同，项目验收需要双方负责人当面确认，并签署验收报告。这是必要流程。

”她没回。第二天，我让助理把纸质版的验收报告送到她公司。她秘书签收了。然后，

石沉大海。又过了三天，董曼云还是没动静。我让助理打电话过去问。她秘书说，

董总去马尔代夫“净化心灵”了，下周才回来。我一点也不急。甚至有点想笑。我的合同，

是找顶级律师朋友拟的。里面有一条，写得清清楚楚：“乙方交付阶段性成果后，

甲方需在五个工作日内组织验收。若甲方在规定时间内，无正当理由拒不验收，

则视为默认验收合格。”今天，是第五个工作日。下午六点一过，这一阶段的三十五万尾款，

就在法律意义上，成了她的债务。季方看我一点不着急，反而天天准点下班，很悠闲。

“你不怕她跑了？”“她跑不了。”我正在用牙线，“她的公司，她的房产，她的社交圈子，

都在这儿。她这种人，最爱面子。为了三十几万，变成老赖，她丢不起那个人。

”“万一她就是个滚刀肉呢？”“那更好办，”我冲他笑了笑，“我的合同里，还有一条。

如果甲方逾期付款，每日需要支付千分之五的滞纳金。滚的时间越长，肉就越贵。

”季方摇摇头。“你们这些玩脑子的，心都脏。”“这不叫心脏，这叫专业。”我纠正他，

“这是为了保护我们这种老实人，不被坏人欺负。”他没说话，默默给我递过来一杯温水。

董曼云从马尔代夫回来的第二天。我的律师函，就送到了她的办公桌上。措辞很客气。

提醒她，第一阶段项目已验收合格，请在三日内支付尾款，共计三十五万元，

以及逾期产生的滞纳金。她终于坐不住了。电话打过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程见！

你什么意思？发律师函给我？你还想不想要剩下的合作了？”声音还是那么尖利，

但明显带着一丝慌乱。我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到桌上，一边修剪指甲。“董总，

合作是以信任和契约为基础的。您无故拖延验收，已经违反了我们的约定。我发律师函，

只是一个标准的商务流程，提醒您一下。”“我什么时候拖延了？我不是去出差了吗？

”“您去马尔代夫‘净化心灵’，属于个人事务，不是商务出差。如果您需要，

我的助理可以提供您朋友圈截图作为证据。”电话那头沉默了。“你……你居然监控我？

”“董总，您朋友圈是公开的。另外，我们的重点不是这个。”我吹了吹刚剪好的指甲。

“重点是，请您尽快付款。不然，滞纳金会越滚越多。再过七天，我们就会启动诉讼程序。

到时候，您公司可能会面临账户冻结的风险。”我把每一个后果，都给她讲得清清楚楚。

不带任何情绪。就像在念一份说明书。“你吓唬我？”“不，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电话那头，传来她粗重的喘息声。她大概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不按套路出牌的乙方。

不哭不闹不上吊，直接上法律。过了很久，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好，我付！”挂了电话，

我看着电脑屏幕上，我们团队辛辛苦苦做出来的成果。心里没有半点喜悦。

只有一种冷冰冰的平静。我知道，这只是第一回合。董曼云这种人，吃了亏，

绝不会善罢甘休。她肯定会把这笔账，记在第二阶段的尾款上。她会想尽一切办法，

把这笔钱，连本带利地“省”回来。而我，早就为她准备好了一份“大礼”。

一份能让她终生难忘的，“流程优化”大礼。04.她想白嫖，

我就给她挖个坑第一笔尾款到账后，董曼云消停了一周。

我猜她正在研究怎么在第二阶段找我的茬。果不其然，第二阶段项目启动会上，

她带来了一个“帮手”。一个戴着金丝眼镜，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的中年男人。“程老师，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王总监，我新聘请的IT顾问。接下来的工作，由他跟你对接。

”董曼云坐在主位上，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像只偷了腥的猫。我看了那个王总监一眼。

西装不太合身，眼神有点飘忽。不像个搞技术的，倒像个搞销售的。他朝我伸出手。

“程老师，久仰大名。我叫王凯，以后请多指教。”手心有点湿，握手的时候还用力捏了捏。

我不动声色地抽回手。会议开始。我讲解第二阶段的实施方案。主要是将第一阶段的流程，

固化到一套OA系统里。我讲了不到五分钟，王凯就打断了我。“程老师，恕我直言。

你这个方案，太保守了。”他推了推眼镜，一副专家派头。“现在都什么时代了？AI，

大数据，区块链！你这个系统，连个AI接口都没有，太落后了。”我心里想笑。

又是一个只会说名词，不懂实际应用的“砖家”。董曼云的公司，

连最基本的审批流程都跑不通。还谈什么AI大数据？这不是给一个刚学走路的婴儿，

报名参加马拉松吗？“王总监，我们的方案是根据贵公司的实际情况和预算定制的。”我说，

“贸然上马不成熟的技术，不仅会增加成本，还会导致系统不稳定。”“哎，

这就是你们这些小公司的局限性了。”王凯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肚子上。

“眼光要放长远！董总的公司，是要做成行业标杆的。系统必须要有前瞻性！”他一边说，

一边看董曼云。董曼云满意地点点头。我明白了。这个王凯，就是董曼云找来，

专门给我挑刺的。他的任务，不是把项目做好，而是把项目搅黄。或者，

让我做一大堆额外的工作，但不加钱。最后，他们再以“结果不满意”为由，赖掉尾款。

老套路了。“那依王总监的意思，应该怎么做？”我问。“很简单。在现有方案的基础上，

增加三个模块。”王凯伸出三根手指。“第一，AI智能审批。

让AI代替人来判断报销是否合理。”“第二，员工情绪大数据监控。

通过键盘敲击频率和鼠标移动轨迹，分析员工的工作状态。”“第三，所有关键数据，

全部上链。保证不可篡改。”他每说一条，我都想笑一次。AI智能审批？

目前连阿里腾讯都做不到百分之百准确，他想在一个二十人的小公司实现？情绪监控？

这是赤裸裸的侵犯员工隐私，劳动监察大队听了都得摇旗呐喊。数据上链？

他们公司那点鸡零狗碎的数据，有什么上链的价值？杀鸡用宰牛刀？我看着他，

很认真地问：“王总监，您说的这三个模块，技术上确实很有前瞻性。

请问您有推荐的成熟供应商吗？预算大概是多少？”我直接把问题抛了回去。王凯噎了一下。

“这个……预算方面，当然是希望程老师这边能发扬一下风格，在现有预算内，

帮我们整合进去。”“至于供应商嘛……我觉得以程老师团队的能力，自主研发，

应该不成问题吧？”图穷匕见了。想让我免费打工，还想偷我们的技术。我笑了。“王总监，

您太高看我们了。这三个模块，每一个单独拿出来，研发成本都是七位数起步的。

我们这个小庙，供不起这三尊大佛。”我转向董曼云。“董总，

如果贵公司确实需要这些功能，我们可以重新立项，重新报价。不过我个人建议，

还是先脚踏实地，把基础打好。”董曼云的脸拉了下来。“程老师，你的意思，

就是做不了咯？”“在现有合同和预算内，是的，做不了。”我回答得很干脆。

“那这个王总监，有什么用？”我心里想着，嘴上没说。气氛又僵了。最后，董曼云拍板。

“那就先按原计划做。但是！”她加重了语气。“王总监会作为甲方的技术代表，

全程监督你们的工作。你们的每一个代码，每一个设计，都要经过他的审核。

”这是派了个监工。目的就是为了拖慢我的进度，然后在合同的交付日期上做文章。

我点点头。“可以。完全没问题。”我答应得越爽快，董曼云和王凯的表情就越是疑惑。

他们可能觉得，我应该会据理力争才对。他们不知道，我心里已经有了新的计划。

既然你想玩，那我就陪你玩。你想派个监工来？欢迎之至。我正好缺一个，

能帮我把“坑”挖得更深，并且还能在最后帮我作证的人。王凯，

就是那个最完美的“工具人”。接下来的日子，王凯果然尽职尽责。

他几乎天天泡在我们公司。一会儿说这个界面设计不符合“能量美学”。

一会儿说那个数据库字段命名不符合“风水”。提出的意见，一个比一个离谱。但每次，

他都会发一封长长的邮件，抄送给董曼云和我们项目组所有人。

把他的“专业建议”记录在案。我的团队被他搞得烦不胜烦。我告诉他们：“别急，让他作。

他发的每一封邮件，都是在给我们送弹药。你们只需要按我的要求，把他的每一个需求，

和他提需求的日期，都记录在一个文档里。”那个文档，我命名为“作死日记”。一个月后，

王凯折腾出了三百多条修改意见。我们的项目进度，被他成功地拖慢了三周。

眼看就要错过合同约定的交付日期了。我能感觉到，

董曼云那边已经准备好了“违约索赔”的律师函了。她在等。

等我掉进她和王凯联手挖的坑里。而我，也在等。等一个最佳时机。把我自己挖的那个，

更大，更深的坑，展现在他们面前。并且，亲手把他们推下去。05.交付日，

也是他的审判日合同约定的交付日，到了。我约了董曼云和王凯，

在我们公司开最后的项目交付会。他们俩来的时候，满面春风。特别是董曼云，

那副“我今天就是来看你怎么死”的表情，都快挂不住了。会议室里，我的团队成员都在。

气氛有点紧张。他们知道今天要摊牌了。我朝他们递了个安心的眼神。“程老师，

今天就是交付日了。”董曼云先开了口，她已经懒得演戏了。“东西呢？做完了吗？

”“当然。”我把笔记本电脑连接到投影仪上。屏幕上出现了他们公司OA系统的登录界面。

设计得很简洁，很专业。跟他们公司那种“群魔乱舞”的风格，格格不入。“按照合同要求，

系统所有功能模块已开发完毕，并通过了内部测试。”我一边说，一边登录系统。“下面，

我给大家演示一下核心功能。”我演示了财务审批流程。从员工提交报销，到部门主管审批，

再到财务打款。每一个节点，都清晰明了。比他们之前用美图秀秀做表格，

效率高了不止一百倍。然后，我又演示了项目管理模块。任务分配，进度跟踪，资源调配。

井井有条。董曼云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她可能没想到，我们居然真的做完了。

王凯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他清了清嗓子。“程老师，这个系统，看起来是不错。但是，

它稳定吗？安全吗？我们提了那么多修改意见，你们都改了吗？”他开始发难了。我笑了笑。

“王总监，别急。你提的每一个问题，我都会回答。”我在投影仪上，打开了另一个文件。

正是那份，我让他们记录的，“作死日记”。文件名，

我当场改成了“甲方需求变更及项目延期说明”。“王总监，自您加入项目以来，

共提出三百二十八条修改意见。”我把文件滚动到最后。“其中，涉及界面设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