抠门的老板

老板对我咆哮，说要我赔偿所有损失。我冷眼看着他。上周，为了招待这位大客户，

我自掏腰包补了500元饭钱，因为老板嫌1200元的餐费太贵。这次，

我严格遵守他“节俭”的指示。客户拂袖而去，老板把全部责任推到我头上。我没说话，

默默拿出手机，按下了录音播放键：“王总，上次招待您说菜太贵，

这次绝对让您满意……”01“林蔓！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王总的咆哮声像一颗炸雷，在压抑的办公室里轰然引爆。

他肥硕的手指几乎戳到我的鼻尖上，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五百万！

你知道五百万是什么概念吗？就因为你点的两盘破花生米，全泡汤了！你赔得起吗！

”我没有动，任由他发泄着无能的狂怒。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王总粗重的喘息声，

和同事们偷偷交换的眼神。他们低着头，假装在忙，但竖起的耳朵出卖了他们看好戏的内心。

李总，那位价值五百万的大客户，刚刚拂袖而去。临走前，他看我的眼神带着探究，

而看王总的眼神，则充满了不加掩饰的鄙夷。这一切，只因为桌上那两盘孤零零的花生米。

“说话啊！你哑巴了？！”王总见我不作声，更加暴躁，一脚踹在我的办公椅上，

椅子滑出去撞在隔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我终于抬起眼，平静地看着他涨成猪肝色的脸。

“王总，我只是在执行您的指示。”“我的指示？我让你把五百万的单子谈崩吗？！

”他嘶吼着。我没再与他争辩。我只是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解锁，找到那段被我置顶的录音。

然后，我按下了播放键。一道油腻又带着几分沾沾自喜的男声，

清晰地响彻在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小林啊，那个李总就是个泥腿子出身，

没见过什么世面，不用太铺张。”“上次那个1200的，太贵了！简直是浪费公司的钱！

咱们公司要提倡节俭，懂吗？”“这次你看着点，几百块搞定就行，关键是态度！态度！

”录音里，王总的声音还在喋喋不休。现实中，办公室里的空气已经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

都像探照灯一样，在我和王总之间来回扫射。王总的脸色，

经历了一场精彩绝伦的调色盘变化。从暴怒的红，到震惊的白，再到羞愤的青，

最后定格在一种被扼住喉咙的酱紫色。“你！”他一个字刚出口，就像一头发狂的公牛，

一个箭步朝我冲过来，目标是我手里的手机。“林蔓！你居然敢录音阴我？”我早有防备，

身体向后一撤，轻巧地躲开了他。我冷静地将手机收回口袋，

目光冰冷地迎上他布满血丝的双眼。他气急败坏地指着我，

声音都变了调：“你这是恶意破坏公司财产！你知道这份合同对公司多重要吗？我要报警！

我要抓你！”我淡淡地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每个人都听清。“王总，

我只是想向大家证明，我，林蔓，完全是按照您的指示在办事。”“至于合同黄了，

我想李总更在意的，可能不是两盘花生米，而是您对合作伙伴的态度。”角落里，

几个平时没少受王总气的老同事，不约而同地低下头，嘴角是压抑不住的，幸灾乐祸的弧度。

他们太懂了。这种亏，他们每个人都吃过，只是程度不同。这时，王总最忠实的走狗，

行政主管刘姐，一个箭步冲了出来，义愤填膺地指着我。“林蔓你太没良心了！

王总平时那么器重你，把这么重要的客户都交给你，你就是这么回报他的？”我看向她，

这个靠着给老板打小报告和拍马屁上位的女人。“器重？”我轻笑一声，

声音里的嘲讽毫不掩饰。“器重到上个月我招待客户的报销单，有一半都是他亲手划掉的？

让我‘为公司多体谅’？”“器重到我签了三百万的单子，

promised 的5%提成，最后到手连2%都不到？”“刘姐，这种器重，

你要不要？”刘姐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嗫嚅着说不出话。我的话像一颗颗石子，

投进了办公室这潭死水，激起了所有人的共鸣。不少人看我的眼神，从看热闹，

变成了感同身受的愤怒。王总被我揭了老底，彻底恼羞成怒。他指着我的鼻子，

用尽全身力气吼道：“你被开除了！立即！马上！给我滚出去！”“一分钱赔偿都别想拿到！

还有这五百万的损失，我会找律师告你，让你赔到倾家荡产！”02倾家荡产。

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真是无比的讽刺。看着他那张因愤怒而扭曲变形的脸，

我的思绪飘回了一周前。同样是为了招待李总，同样是这家餐厅。

那是我第一次和李总正式吃饭，为了展现公司的诚意和实力，

我精心挑选了这家环境雅致、菜品精致的餐厅。我点了几个招牌菜，有鱼有肉，荤素搭配，

一共1288元。李总那天很高兴，席间相谈甚欢，合作意向表达得非常明确。

我以为这单子十拿九稳了。结果，我拿着发票去报销的时候，王总的脸当场就拉了下来。

他把那张发票拍在桌子上，指着上面的金额，痛心疾首地教训我。“林蔓啊林蔓，

我说你什么好？你怎么花钱这么大手大脚？你懂不懂得为公司省钱？

”“一个泥腿子出身的暴发户，用得着吃这么好的吗？1200！

你当公司的钱是大风刮来的？”我试图解释：“王总，

这是为了展现我们的诚意……”“屁的诚意！”他粗暴地打断我，

“诚意是靠一顿饭看出来的吗？是靠我们的产品，我们的专业！”“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这单，我最多给你批700，剩下的，你自己承担，就当是让你长个记性！

”我看着他用红笔在报销单上龙飞凤舞地划掉一截，然后签上“实报700”几个大字，

心里的某个地方，彻底冷了。那500块钱，是我用自己的信用卡垫付的。

对于月薪一万出头的我来说，这不是一笔小数目。更重要的，

是那种被当成傻子一样羞辱的感觉。我为公司拼死拼活，换来的就是这样的“记性”？

我的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闪过这三年来的一幕幕。我想起，去年我熬了无数个通宵，

跟下一个三百多万的单子，终于签下来的那天，我激动得差点哭了。公司开了庆功宴，

王总在酒桌上高谈阔论，只字不提我付出的努力，

反而把所有功劳都归功于他“高瞻远瞩的战略指导”。他当着所有人的面，

许诺给我5%的提成。可最后工资条发下来，到手的奖金，被他以“公司运营成本高，

大家要共体于时艰”为由，硬生生砍到了不足2%。我想起，所谓的周末团建，

说是犒劳大家。结果是把我们拉到他亲戚开在郊区的农家乐，义务给人家锄地、拔草、喂猪，

美其名曰“体验田园生活，锻炼革命意志”。而他自己，则和他亲戚在树荫下喝茶打牌，

把我们当免费劳动力使唤。我还想起，公司里那些深入骨髓的抠门规定。

打印纸必须双面使用，用完的反面还要裁成小条，当做便签纸。

谁要是敢用一张崭新的A4纸当草稿纸，就会被他在早会上点名批评，

罪名是“浪费公司资源”。办公室的桶装水，永远是等喝到最后一滴，

实在一滴都压不出来了，才会被允许换新的。夏天三十多度的高温，

空调温度不准低于28度，他说“心静自然凉”。这些积怨，像一根根细小的针，

日复一日地扎在我心里。直到那500块钱，成了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那一刻，

我心中那团名为“愚忠”的火，彻底熄灭了。我终于清醒地意识到，王总这种人，

骨子里就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一个把员工当成消耗品的资本家。你跟他讲道理，

他跟你讲奉献。你跟他谈利益，他跟你画大饼。对付这种人，唯一的办法，

就是用他最在在乎的方式，让他切身体会到什么叫痛。什么叫，因小失大。思绪拉回现实，

我看着他依旧在咆哮的嘴脸，内心一片冰冷的平静。复仇的计划，

从我垫付那500块钱的晚上，就已经开始了。今天，只是个开胃菜。03“保安！

保安在哪？把这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给我扔出去！”王总见讲道理讲不过我，

便开始诉诸最原始的暴力，试图用这种方式挽回他那点可怜的颜面。

两个穿着制服的保安闻声从外面跑了进来，看到办公室里剑拔弩张的气氛，

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他们看向王总，又看看我，面露难色。“看什么看？动手啊！

把她给我架出去！公司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王总对保安吼道。两名保安对视一眼，

无奈地朝我走来。我没有反抗，也没有后退。我只是平静地举起一只手，说：“等一下，

我发完最后一封工作邮件，就自己走。”我的镇定，和王总的歇斯底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所有人都看着我，想知道我到底还想干什么。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我转身回到自己的工位，

打开笔记本电脑。我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犹豫。

我新建了一封邮件。标题：《关于今日招待李总费用问题的澄清与相关证据陈列》附件里，

我放上了三样东西。第一，是上次那张1288元餐费的发票清晰照片。第二，

是王总亲笔签字，龙飞凤舞地写着“实报700”的那张报销单照片。第三，

是我用手机银行给餐厅转账，补上那500元差价的电子回单截图。邮件正文，

我只写了一句简短但信息量巨大的话：“本人今日所有行为，

均严格遵守王总‘勤俭节约’的指示精神，所有相关证据均已妥善保留，以备查证。”然后，

我将刚才那段录音的文件，也作为第四个附件，拖了进去。最后一步，我在收件人一栏，

缓缓输入了“公司全员”这个邮箱地址。点击，发送。

“叮咚——”“叮咚——叮咚——”一瞬间，办公室里，此起彼伏的邮件提示音，

像是一曲为王总精心谱写的丧钟。几乎所有的同事，都在第一时间点开了那封邮件。

他们的表情，从最初的惊讶，迅速转变为恍然大悟，最后，

汇聚成一种对王总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嘲弄。我满意地看着这一切。然后，我合上电脑，

拔掉电源，将笔记本放进我的背包里。我对那两个还愣在原地的保安说：“好了，我自己走。

”我拉着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挺直了背脊，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步步走向门口。

王总还站在原地，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知道，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远远不是开除我那么简单了。我当众撕开了他伪善的面具，

把他钉在了耻辱柱上。这场火，已经烧起来了。而我，只是点了第一把火的人。

0lighter。04我拖着行李箱，站在公司楼下川流不息的马路边。盛夏的午后，

阳光毒辣，空气里都是燥热的汽车尾气味道。我却觉得无比的轻松和畅快。

三年的压抑和委屈，在今天，终于有了一个宣泄的出口。下一步该怎么办？

是直接接受劳动仲裁，拿回应得的赔偿？还是……我正在思考，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我拿出来一看，屏幕上跳动的，是“李总”两个字。我心中一动，按下了接听键。“喂，

李总。”电话那头，传来李总沉稳而带着歉意的声音：“小林啊，不好意思，

今天让你受委屈了。”我没想到他会主动联系我，还这么客气。“李总您言重了，

是我们的招待不周，给您带来了不好的体验。”我客套地回答。

李总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严肃：“小林，我给你打电话，是想跟你核实一件事。

”“就在刚才，你们王总给我打电话了。他说，你因为对公司的薪酬待遇不满，怀恨在心，

所以今天故意怠慢我，存心搅黄这次的合作。”我心中冷笑。果然是王总的风格，

恶人先告状，甩锅第一名。“李总，关于事实的真相，我想，我发一些东西给您看，

您自己判断会更客观一些。”我没有过多地辩解。行动，永远比语言更有力。

我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将刚刚发给全公司的邮件，连同那段录音，一并转发给了李总的微信。

做完这一切，我对着电话补充了一句：“李总，恕我多言。王总的‘节俭’，

不仅仅体现在一顿饭上。”“据我所知，您这次订购的那批货，他对技术部门下达了指令，

为了节省大约百分之十五的成本，把其中一个核心零件的原厂供应商，从德国的品牌，

换成了一家国产的高仿厂商。”“这件事，我作为项目负责人，曾经多次提出异议，

因为这可能会影响到产品的稳定性和使用寿命。但是，王总坚持这么做。”为了增加可信度，

我迅速从手机相册里翻出一张照片，发了过去。那是我之前偷偷拍下的，采购部门收到的，

关于零件更换的内部通知函的截图。上面，还有王总的亲笔签名。电话那头，

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我能听到李总逐渐变得粗重的呼吸声。过了大概半分钟，

李总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他的声音里带着后怕和压抑不住的怒意。“林小姐，

谢谢你！真的，太谢谢你了！”“你提醒了我，我差点就因为贪图那一点价格优势，

因小失大了！”李总告诉我，他今天之所以拂袖而去，不完全是因为那两盘花生米。

花生米只是一个引子，让他看到了王总这个人的格局，和他对这次合作的真实态度。

一个连招待重要客户的几百块饭钱都要斤斤计较的老板，

你敢相信他在产品质量上会真材实料、毫不含糊吗？

“这种连商业信誉和产品质量都敢‘节俭’的公司，五百万的合同给他，

我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李总愤怒地说道。我安静地听着，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我不仅洗清了自己的嫌疑，还成功地策反了这位大客户，给了王总釜底抽薪的一击。

挂电话前，李总突然话锋一转。“林小姐，你的专业能力和正直的品格，我非常欣赏。

”“有没有兴趣，换一个平台发展？”“我公司正好在筹备一个新的供应链事业部，

缺一个像你这样有能力、有担当的负责人。”我愣住了。幸福来得如此突然。

我强压住内心的狂喜，故作镇定地回答：“李总，感谢您的赏识。不过，

我这边还有一些手尾需要处理。”“不急。”李总在电话那头笑了，笑声听起来非常爽朗。

“我等你。好的将才，值得等待。”挂掉电话，我看着手机屏幕，嘴角的笑容再也抑制不住。

王总，你大概做梦也想不到吧。你亲手推开的，不只是一个五百万的合同，

还有一个能为你创造无数个五百万的员工。而你给我带来的所有屈辱，

都将成为我日后平步青云的阶梯。05我离职的第二天，公司内部就炸开了锅。导火索，

是王总的老婆，我们公司的财务总监，陈姐。据还在公司的内线，

我的前同事小张偷偷告诉我，陈姐今天一早就杀到了公司。她没去财务室，

而是直接冲进我们销售部的办公室，开了一场临时的早会。会上，陈姐横眉竖目，唾沫横飞，

点名道姓地痛骂我，用的词汇极尽恶毒。“林蔓那个不要脸的白眼狼！小狐狸精！

”“公司培养了她三年，她就是这么回报公司的？吃里扒外的东西！

”“肯定是早就找好了下家，故意在临走前摆公司一道，想拿捏王总，多要点赔偿金！

我告诉你们，门儿都没有！”骂完我，她又把矛头对准了办公室里其他的同事。

她用一种威胁的口吻，恶狠狠地宣布：“我把丑话说在前面！从今天起，

谁要是敢私底下跟林蔓那个贱人联系，被我发现了，一律按同党处理，立马给我卷铺盖滚蛋！

”小张在微信里跟我说，陈姐本想杀鸡儆猴，用高压手段镇住大家。结果，

起了完全相反的效果。她那副尖酸刻薄、高高在上的嘴脸，瞬间就激起了所有人的逆反心理。

大家看着她，就像看到了压在自己身上的另一座大山。他们想起了，

自己被无故克扣的社保公积金，就是这位财务总监亲手操作的。他们想起了，

无数个夜晚被迫无偿加班，而她却在朋友圈晒着国外旅游的照片。他们想起了，

每次申请一点点办公用品，都要看她那张仿佛别人欠了她几百万的臭脸。新仇旧恨，

一下子全涌了上来。陈姐的这场“训话”，非但没有孤立我，

反而把我推向了“起义军领袖”的位置。当天下午，我的微信开始不断收到匿名的好友申请。

我通过之后，对方发来的信息，让我心头一震。第一个加我的，是仓管部的老刘。

一个平时看着闷不吭声，被王总呼来喝去的老实人。他没有多余的废话，

直接给我发来了几张照片。照片上，是两本截然不同的账本。一本做得漂漂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