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过身，第三次看向床头柜上的闹钟，凌晨四点二十三。
窗外下着小雨，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像某种密码，解不开，听久了让人心烦。
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亮起。
陌生号码。
"喂？
"我的声音沙哑。
"曹宇，是我，张莉。
"电话那头的声音透着疲惫，"我需要你帮个忙。
"十年了。
整整十年没听过她的声音。
我沉默了三秒，差点按下挂断键。
"什么事？
""我在你楼下，能下来一趟吗？
很重要。
"我站在窗前，拨开窗帘。
楼下确实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灯亮着，雨水从车顶滑落。
"现在是凌晨四点。
""我知道。
"她停顿片刻，"我被人跟踪了，身上带着重要东西。
除了你，我不知道还能找谁。
"我深吸一口气。
"十分钟。
"挂断电话，我穿上牛仔裤和黑色卫衣，抓起钥匙和钱包。
镜子里的人眼圈发黑，胡茬遮盖了半张脸。
三十二岁，看起来像四十多。
而她呢？
还是十年前那个光彩照人的张莉吗？
电梯下到一楼，我撑起伞走向那辆黑车。
车窗摇下，露出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她剪短了头发，染成了栗色，下巴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但那双眼睛，还是我记忆中的模样。
"上车。
"她说。
我拉开副驾驶门坐进去，伞滴的水珠落在脚垫上。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香水味和一股血腥气。
"你受伤了？
"我转头看她。
张莉解开大衣的两颗扣子，露出被血浸透的衬衫。
"擦伤，不严重。
""去医院。
""不行。
"她摇头，"我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暂时藏身。
""我家就在楼上。
""不够安全。
"她咬了咬下唇，"去老地方吧。
"我愣住了。
老地方。
只有我们知道的秘密基地。
"它还在？
""我每年都去看一次。
"张莉启动引擎，"系好安全带。
"车子驶入雨幕中。
我们都沉默着，各自沉浸在思绪里。
广播里在播放深夜节目，主持人声音温柔，仿佛在对一个不存在的恋人倾诉。
"十年了。
"终于，我开口打破沉默，"你过得怎么样？
""还活着。
"张莉冷笑一声，"你呢？
""勉强糊口。
"我看向窗外，"离婚两年了。
"张莉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
"你知道我结婚了？
""嗯。
"她打着方向盘，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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