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昶：“他舅舅是做什么的？”
“就是个普通电子厂...诶，等会。”常生又点开了资料，“他舅舅最近一年在卖作假的文物？？”
电脑资料显示是张扬的舅舅张文华。
张文华把现代工艺品当文物卖给了不少人。
并且有意思的是，他明确说明了那是现代工艺品还是有人趋之若鹜。
黎温看了一会觉得张文华这人长得似乎有些眼熟。
在哪里见过？
她垂眸盯着桌面，只是那记忆骤然变得模糊了起来，她一时半会突然不确定是否见过。
“怎么了？”严昶喊了他一声。
黎温回过神，摸着吊坠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眼熟。”
严昶让常生多调了几张张文华的照片，黎温越看越觉得眼熟，可愣是没想起来。
高冷小姐眉头拧的都能夹死一只蚊子了。
严昶：“记不起起来就算了，不着急。”
黎温应了应。
“文物局的来了吗？”黎温把泡面往严昶眼前推了推。
泡面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他手上，严昶哭笑不得。
他看了一眼时间：“应该要早上七点到。”
休息室一时间只剩下了常生嗦泡面的声音。
严昶倒是斯文，不过看出来也挺饿的。
黎温和屏幕里的张文华一瞬间对视。
她捏着玉坠的手猛然用力。
熟悉，熟悉到他看这个人就感觉讨厌。
一种从心底生起的厌恶。
两个人三分钟解决掉了泡面。
甚至连汤都没剩。
吃饱喝足就容易困，常生坐着眼皮子打架，没了刚才的兴奋。
“走吧，常生小同志，年轻人睡什么觉，这个年纪你怎么睡得着？”严昶语重心长。
快昏睡过去的人不得不站起来：“哦....”
严昶看着黎温，黎温莫名其妙：“怎么？”
他低笑了一声：“黎小姐要跟我们一起去审讯犯人吗？”
黎温：“合规矩？”
严昶虽然穿着警服，站在那里却莫名有些吊儿郎当：“当然不合规矩了。”
莫名其妙。
黎温别过头。
“但是吧——”严昶话锋一转，“黎小姐现在跟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当然是可以破例的。”
这话说的就像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更让人不爽了。
某小姐脸黑得像锅底。
就在她试图把玉坠捏碎的时候，严昶又说话了：“黎小姐，确定不去吗？”
“走。”黎温冷着脸起来。
严昶在前面走，黎温后面跟着，某人总感觉这位小姐性格古怪，这才几个小时就这么冷了。
凌晨六点十五分。
张扬审讯室。
审讯室两张椅子，某个技术组小朋友只能愤愤从外面又搬进来一把椅子。
从一进门，张扬就盯着黎温看。
就仿佛是猎人看见了猎物，掩藏不住的兴奋。
黎温敏感的抬头，恰巧与他对视，又是熟悉的感觉。
这个人的眉眼和他舅舅长得有几分相似。
“哟，好久不见啊严警官。”张扬话是对严昶说的，目光却在黎温身上。
严昶看了一眼审讯室的时间：“不久，四个小时前刚见过。”
四个小时前，严昶来了没有审讯他，而是直接去找了李成文。
张扬吊儿郎当的坐在椅子上，扣着双手姿态十分放肆慵懒，让人十分怀疑这里不是严肃的休息室，而是什么娱乐场所。
“姓名。”
“张扬。”
......
张扬，男，四十三岁，新海二区人，初中文凭，多次犯罪入狱。
“你和李成文，王峰伟挖掘古墓的原因是什么？”
张扬像看傻子一样看严昶：“当然是为了钱。”
回答没问题，但事情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严昶：“你在盗墓的前几个小时，也就是昨天下午五点十分左右，出现在‘文物修复’附近，并教唆一个小孩拿激光笔去晃停在‘文物修复’门口的白色面包车，理由是什么？”
这个问题前面的审讯警员也问了很多次，张扬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看这车不爽。”
严昶挑了挑眉，有三次审讯警员审讯了这件事，三次的回答都不一样。
第一次：“哦，我故意的。”
第二次：“不就是一辆破车吗，怎么还问两次，我看这车眼睛不舒服。”
第三次就是这次。
张扬长得魁梧，长年做体力活他的手臂肌肉异常发达，不耐烦写在脸上，像下一秒就跟别人干起来一样。
黎温突然觉得严昶还是挺顺眼的。
至少现在挺顺眼。
“三次回答三次都说假话，你是怕自己判得太轻了吗？”严昶冷笑。
张扬不怕严昶这表情，脸上带着不屑。
多次犯罪的人，反而棘手，明知故犯就更棘手了。
张扬：“好吧，不跟你们兜圈子了，我就是受人指使。”
前面审讯五次不肯说，第六次严昶来了倒是说了。
实在太刻意了。
严昶：“好，来下一个问题，你和李成文王峰伟怎么认识的。”
“指使我的人...”张扬要说的话卡了一下。
严昶莫名其妙看他：“我问你这个问题了吗？”
张扬也莫名其妙，这警察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他们不是跟你们说了吗？”被打断的人脸色难看，“你自己翻。”
严昶没动：“懒得翻，我就要听你讲。”
张扬：“懒得讲你自己翻。”
严昶：“懒得翻....”
黎温看向常生，想问他严昶是不是有病。
常生痛心疾首点头。
他们俩就这样对话了两分钟。
听了两分钟智障对话的黎温也觉得自己有病。
“闭嘴。”黎温呵斥。
两人双双闭上了嘴巴。
黎温：“笔录上李成文说是你主动认识的他，李成文的工作也是你介绍过去的，你接触他的目的是什么？”
张扬像听见什么好笑的东西，笑了出来。
“是啊。”他慢慢悠悠的说，“我看他老实好骗，目的你们不是很清楚吗？”
黎温：“你和李成文认识多久了？”
张扬：“不记得了，也就最近两个月认识的。”
黎温：“你和王峰伟认识多久？”
他明显迟疑了一下：“你猜猜？”
她选择不猜，只是冷冷看着张扬。
严昶也不跟他继续玩文字游戏，把笔录摊在桌上说：“你和王峰伟认识比较早是吧，期间你给过王峰伟不少钱，让他打麻将赌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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