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夜过后，青霜门后山。
我蹲在断崖边，手里攥着半张泛黄的残谱，上面歪歪扭扭写着“玄冥掌”三个字，笔迹像是被猫抓过。
风一吹，纸角哗啦啦的响，吓得我赶紧用屁股压住。
“就练一掌，就一掌。”
我嘀咕着，顺手从怀里掏出一小坨油乎乎的东西——厨房顺来的鸡油。
“润滑经脉，科学修行。”
我一本正经地抹在掌心，搓了两下，还闻了闻，“嗯，挺香。”
值夜弟子一个时辰后巡逻到这儿，我得赶在那之前练出点名堂。
外门弟子排名赛下个月就开始了，再不冒头，明年还是扫落叶的命。
我深吸一口气，摆出残谱上的起手式，双腿微弓，掌心朝天，嘴巴里说着：“天地无极，玄冥归位！”
然后一掌拍出。
掌风没起，手先麻了。
一股刺痛顺着经脉往上窜，像是有根烧红的铁丝在血管里钻。
我龇牙咧嘴，硬撑着不肯收力，结果丹田“咯噔”一声，像锅烧干的水壶。
“坏了。”
头顶忽然一暗。
云层裂开，一道紫雷轰然劈落，正中天灵盖。
我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就眼前一黑，整个人像块破布似的飞出去，砸在忘机石上，焦黑冒烟。
最后一丝意识里，我听见自己嘟囔：“这鸡……熟了吗？”
疼。
不是皮肉疼，是识海被撕开的那种疼。
我的意识漂在一片混沌里，西周漆黑，只有远处的一座巨殿虚影若隐若现，殿前锁链崩断，发出震耳欲聋的“咔嚓”声。
一缕紫气从天而降，缠上我的意识，冰冷机械音首接砸进脑子里：神隐系统绑定中……检测到上古神族血脉残存，契合度97.8%绑定成功。
唯一指令：低调发育，神隐于世。
我迷迷糊糊的想骂人，可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在意识里回了句：“行行行，苟住就行。”
话音刚落，紫气顺经脉游走，所过之处，裂开的丹田自动修复，经脉拓宽，灵力如江河倒灌，自行运转。
系统运转中……每日自动吸收天地灵气，修炼效率提升∞%功法顿悟模块激活天材地宝鉴定模块激活神赐能力解锁进度：0/9警告：显圣必遭反噬，古老存在将误认宿主为转世老祖我还没听清最后一句，整个人就被踹回了身体。
睁眼时，天刚蒙蒙亮。
我躺在忘机石上，衣服破了几个洞，但皮肤完好，连灰都洗得干干净净。
丹田里灵力充盈，轻轻一动，就涌出一股暖流。
“练气三层？”
我掐指一算，差点坐起来，“我昨天才一层啊！”
正懵着，识海那缕紫气轻轻一颤，一行字浮现：反向激励生效：宿主越装菜，系统越高效。
当前效率：120%我：“……”得，以后得多装。
主峰广场，晨练时辰。
外门弟子列队站好，我混在后排，灰头土脸，抱着枕头——我那“装睡法宝”——脑袋一磕一磕，打鼾打得震天响。
“呼噜——嗝——师叔早啊。”
玄阳子果然来了，背着手，碎碎念：“站如松，坐如钟，你们这是站得像晒鱼干！”
我缩了缩脖子，继续装死。
可就在这时，腰间一热。
我心头一跳，低头一看——完了。
那个粉色香囊，上面绣着“本仙女最可爱”五个字，正泛起霞光，一圈圈粉红光晕扩散开来，像是有人在我腰上挂了盏灯笼。
“娇俏少女光环”特效启动。
我欲哭无泪。
这是系统给的惩罚，说我不够低调，突破时不装痛苦反而一脸舒爽，违反“神隐”原则。
“哟！”
一声暴喝从旁边传来。
墨霆大步走来，一身腱子肉鼓鼓囊囊，手里还拎着十斤重的玄铁哑铃，一看就是刚练完。
他盯着我腰间，嗤笑：“云辰，你一个大男人戴这玩意？
娘不娘？”
我赶紧闭眼装睡，嘴里哼哼：“困了……鸡熟了没……”他不信邪，便要伸手就去抓香囊：“让师兄帮你扔了！”
“啪！”
一道粉光炸开，墨霆像被雷劈了似的，整个人腾空三丈，啪叽摔进人群，砸倒一片。
全场寂静。
墨霆爬起来，嘴角抽搐：“你……你偷练了？”
我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小声嘟囔：“没……我只是被雷劈了一下……”玄阳子快步走来，眉头紧锁，目光扫过我，又落在香囊上，眼神忽然一凝。
“这光……”他喃喃，“紫气东来？
不对，怎么是粉的？”
他伸手想探我脉象，我立马打了个响亮的呼噜，还流了点口水，精准滴在道袍前襟。
他愣了一下，随后叹了口气：“又是个废物。”
我差点笑出声，赶紧憋住。
眼角余光瞥见，祖师雕像正对着我这边，石像眼角，似乎有道湿润的痕迹一闪而过。
香囊的光七息后熄灭。
我缩成一团，心里默念：“我是菜鸟，我是废物，我只想扫落叶。”
紫气在识海轻轻一旋，效率条跳到150%。
系统运转良好。
宿主伪装度：初级合格。
下次突破将触发“显圣惩罚”，建议提前准备替身。
我：“……”替身？
我上哪儿找替身？
正想着，墨霆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灰，咬牙切齿：“云辰！
论道会我必赢你！”
我迷迷糊糊点头：“嗯嗯，师兄加油。”
他气得转身就走，临了还踹了块石头，结果石头飞到半空，被一股无形之力定住，悬了三秒，才“啪”地落地。
我没看见。
我睡着了。
没人知道，昨夜紫雷劈下的那一刻，青霜门祖师祠堂的铜铃，轻轻响了一下。
玄阳子当时正给雕像贴金箔，手一抖，金纸飘到了弥勒佛脸上。
他抬头看天，喃喃：“老祖有感？”
可抬头望去，只有晨光微露，云淡风轻。
我醒来时，还在打鼾。
嘴角流着口水，道袍扣子又系错了。
香囊静静挂着，字迹微烫。
远处，忘机石上的焦黑掌印，边缘己长出嫩草，绿得反常。
风一吹，草叶轻晃，隐约拼出一个“神”字，转瞬即逝。
我挠了挠头，心想：今天厨房的鸡油，该不会是姜璃养的那只灵鸡吧？
要真是，她回头肯定又要拔剑。
算了，先去领扫帚。
低调发育，从扫落叶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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