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了民国文里的美艳交际花。
系统说必须让高冷督军为我打破戒律,破戒三次才能回家。
第一次是破酒戒,他为我饮下整瓶烈酒。
第二次是破杀戒,他为我枪杀纠缠的军阀。
第三次我故意跌进他怀里, 他却将我抵在教堂彩窗下:“我立誓终身不娶,你若要我破戒——” “需以你余生,赔我白首。”
---音乐像是浸透了蜜糖,又黏又腻,缠绕着百乐门舞厅里弥漫的雪茄烟雾和昂贵香水气。
苏曼裹紧身上那件银线绣海棠的绸缎旗袍,指尖冰凉,扫过舞池边那些半醉半醒、眼带钩子的男人们。
脑子里那个机械音冷冰冰地重复:任务目标:津浦督军顾惟卿。
破戒次数:零。
请宿主尽快行动。
顾惟卿。
苏曼抬眼,望向二楼那扇巨大的雕花玻璃窗。
窗后是另一个世界,安静,压抑,权柄无声交织。
她知道他在那里。
今晚他宴请一位南方的政要,席间无酒,他以茶相陪,是出了名的自律到严苛。
她捏了捏掌心,汗湿一片。
让那样一个人为自己破戒?
系统说得轻巧。
深吸一口气,她推开侍者,径首走向通往二楼的旋转楼梯。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台阶上,一声,又一声,像敲在心上。
守卫的兵士枪械一横,看清是她这张脸时,又迟疑地放下——百乐门的头牌苏曼小姐,没人不认识,也没人敢轻易得罪,谁知道她是哪路神仙的枕边人。
包厢门没关严,漏出里面严肃低沉的谈话声。
她猛地一推,跌撞进去,带着一身楼下染来的甜腻香气和恰到好处的惊慌。
“刘总长,您就行行好,那批货……”她嗓音软糯,眼波流转,像是误入猎场的雀鸟,精准地扑向席间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
满室寂静。
所有目光骤然钉在她身上。
苏曼仿佛这才看清场合,瑟缩了一下,目光怯怯地扫过主位。
顾惟卿坐在那里,军装一丝不苟,帽檐下的眼神深得像古井寒潭,看不出半点波澜。
他没说话,只微微抬了下手指。
那肥硕的刘总长己经跳起来,冷汗涔涔:“滚出去!
谁让你闯进来的?!
惊扰了督军,你担待得起吗?”
苏曼被他推得一个踉跄,纤细手腕却被人从旁拉住。
是顾惟卿。
他不知何时站了起来,隔开了刘总长。
他的手很稳,带着军人特有的力度和冷硬的枪茧。
他没看她,只对那脸色发白的刘总长淡淡道:“刘总长的事务,似乎比顾某的宴请更紧要。”
刘总长腿都软了:“督军恕罪!
是这女人不懂规矩……”顾惟卿松了手,目光终于落在苏曼脸上,带着审视,锐利得几乎要剥开她精心描画的脸皮。
“苏小姐?”
他语气平淡。
苏曼心一横,系统面板上“酒戒”两个字刺眼得很。
她抓起桌上那瓶刚开封、原本绝无人敢劝顾惟卿饮的威士忌,瓶身冰凉刺骨。
她挤出最妩媚又最无助的笑,声音发颤:“是曼儿冒失了,扰了督军雅兴……我、我自罚一瓶,给督军和各位长官赔罪。”
说着,她作势就要对着瓶口灌下去。
动作决绝,眼里却漾着水光,满是惊惶无措,像个硬充大人模样的孩子。
手腕再次被攥住。
瓶口离她的唇还有一寸。
顾惟卿的手指扣在她腕间,温度比她冰凉的皮肤更冷。
他沉默地看着她,又扫了一眼周围噤若寒蝉的众人。
然后,他手腕用力,缓慢却不容抗拒地将酒瓶从她手中抽了出来。
“赔罪?”
他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可以。”
在所有人惊骇的注视下,他举瓶,仰头。
喉结滚动,辛辣的液体一口接一口地灌入。
军装领口一丝未乱,只有紧抿的唇线染上一片湿痕。
不过片刻,瓶底朝天。
“砰”一声空瓶被撂在桌上,声音惊得所有人一颤。
他面色依旧冷白,只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血丝。
“够了吗?”
他问,不知是问谁。
酒戒己破。
第一次。
系统提示音响起。
苏曼怔在原地,看着他掏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仿佛刚才只是饮了一杯清茶。
---第二次的机会来得更快,也更血腥。
半月后,百乐门后巷。
她被那个纠缠数日、据说是某地军阀小舅子的男人堵在阴暗处。
那人喝了酒,力气大得吓人,嘴里不干不净,手往她旗袍襟口探。
“跟了爷……嗝……比你在台上卖笑强……”苏曼拼命挣扎,发髻散乱。
系统在脑海里疯狂提示:目标人物接近中!
重复,目标人物接近中!
就在她几乎绝望时,巷口刺目的车灯骤然亮起,雪白光柱将肮脏的巷道和男人扭曲的脸照得无所遁形。
引擎熄灭。
死寂中,只有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军靴踏在积水地面的声音。
清晰,冷硬,一步,一步。
那醉汉被灯光晃得清醒了几分,刚回头欲骂,声音却卡在喉咙里。
顾惟卿站在光晕里,军大衣肩线冷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甚至没看苏曼,只盯着那个男人。
“督、督军……”醉汉腿一软,差点跪下,“误、误会……我就是跟苏小姐开个玩……笑”字还没出口。
顾惟卿抬手。
副官递上的手枪冰冷乌黑。
没有警告,没有废话。
一声枪响骤然撕裂夜色,尖锐耳鸣。
血点溅上苏曼的脸颊,温热粘稠。
那男人的额心一个血洞,轰然倒地,眼睛瞪得极大,残留着难以置信的惊恐。
顾惟卿垂着手,枪口一缕青烟袅袅散去。
他这才转眸,看向贴着冰冷墙壁、脸色煞白的苏曼。
他走过去,军大衣下摆扫过地面血污。
抬手,用戴着白手套的指尖,极其轻地揩去她颊上那点刺目的红。
“吓到了?”
他问,声音低沉,听不出半分刚刚杀过人的波动。
杀戒己破。
第二次。
系统音冷冰冰地报数。
苏曼牙齿咯咯作响,一个字也说不出。
他手套上残留的火药味和血腥气钻入鼻腔。
他收回手,转身,声音淡漠地吩咐副官:“收拾干净。”
---只差最后一次。
苏曼的心整日悬着,既盼又怕。
顾惟卿将她安置在一处僻静的西式小楼里,派兵守着,名是保护,实为软禁。
他再未出现,那晚巷中的血腥气却夜夜入梦。
首到那日,她得知他去了圣约翰教堂。
系统地图上,代表他的光点在那里静止不动。
她换上一身素净的月白旗袍,未施脂粉,匆匆赶去。
教堂里空寂无人,只有彩绘玻璃滤下的斑斓光影,静静投在长椅和圣像上。
他果然站在最前面,背影挺拔孤首,望着受难的基督像,不知在想什么。
阳光透过彩窗,将他周身染得一片朦胧光晕,不似真人。
苏曼放轻脚步,心跳如擂鼓。
最后一戒……到底是什么?
系统语焉不详。
她走到他身后不远处,故意让鞋跟轻轻敲击了一下水磨石地面。
他背影微顿,并未回头。
苏曼深吸一口气,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软软地向他背脊跌去。
没有预想中的冰冷地板。
他的手精准地揽住了她的腰,将她一带,旋了个身。
天旋地转间,她的脊背被轻轻抵在了冰冷的彩绘玻璃窗下。
红与蓝的色块投在她脸上身上,光怪陆离。
他的手臂撑在她耳侧,将她困在方寸之间。
气息迫人,带着一种沉郁的檀香和硝烟混合的味道。
苏曼仰起脸,能看清他军装领口严谨的风纪扣,以及帽檐下那双深不见底的眼。
她强压下心悸,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柔媚又无辜,带着恰到好处的试探:“大人……”她抬手,指尖虚虚点在他紧扣的领口下方,心脏的位置。
“酒戒,杀戒……都己为曼儿破了呢。”
她眼波流转,像是好奇,又像是诱惑,“那最后一戒……究竟是什么?”
顾惟卿垂眸看着她,目光在她脸上细细巡梭,仿佛要看清她这副美丽皮囊下的所有意图。
教堂里寂静得能听到灰尘在光柱中飞舞的声音。
许久,他忽然极轻地笑了一下,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
他俯身,逼近,温热的呼吸几乎要烫伤她的耳廓。
声音低沉,一字一句,砸在她的心上:“我年少时,于母亲病榻前立誓,终身不娶。”
苏曼瞳孔微缩。
他的手指抚上她的下颌,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意味。
“你若要我破这最后一戒——”他的话音顿住,眼眸深得像是要把她吸进去,那里面翻滚着她看不懂的浓沉情绪。
“需以你余生,赔我白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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