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汽水糖，甜到岁岁年年

1 开学日的汽水雨九月的江城，像被扔进了一只巨大的蜜罐，空气里飘着熟透的桂花香，

混着柏油路被晒得发软的焦甜。阳光把一切都镀上暖金色，连教学楼的白墙都泛着温柔的光，

风一吹，带着点燥热，却又裹着青春特有的鲜活气。江城大学东门，

新生报到的队伍像一条蜿蜒的长龙，从校门口一直拐到图书馆旁，足足绕了三个弯。

排队的学生背着五颜六色的书包，手里攥着录取通知书，脸上是藏不住的兴奋与忐忑，

偶尔传来几声说笑，像撒在湖面的石子，漾开一圈圈热闹的涟漪。校道两旁的栾树，

枝桠长得格外茂盛，细碎的黄色小伞状果实簌簌往下掉，旋转着落在排队者的头顶、肩膀，

甚至摊开的录取通知书上。有女生笑着把果实捡起来，别在发间，像戴了一枚小巧的胸针，

引得周围人纷纷效仿，瞬间让冗长的队伍多了几分浪漫的仪式感 —— 仿佛这些小伞，

不是自然掉落的果实，而是上天提前为新生撒下的捧花。

物理学院的报到处设在一棵巨大的香樟树下，绿色的折叠桌拼成一排，

桌上堆着厚厚的新生登记表、校园卡和印章。沈星遇坐在最中间的位置，

负责给新生盖章确认信息。他穿一件白色的物理学院院服，领口系得整齐，袖口卷到手肘，

露出一截线条干净的小臂，皮肤是健康的浅麦色，静脉隐约可见。他盖章的动作又快又准，

每一次 “嗒” 的脆响，都像一颗小石子落在平静的水面，利落又清晰。不到半小时，

面前的登记表就叠起了薄薄一摞。排在前面的新生大多有些拘谨，

递表格时轻声说句 “谢谢学长”，便匆匆离开，只有偶尔几个性格活泼的，

会好奇地问两句 “学长，物理学院的课难不难”，

沈星遇也只是简洁地答 “认真学就不难”，声音低沉平稳，像秋日里清澈的溪流。

直到某个女孩走到桌前，那清脆的 “嗒” 声，突然延迟了半拍。

女孩穿着一件浅柠檬黄的短袖，搭配白色牛仔裤，背着一只帆布包，

包上印着简单的几何图案。她把录取通知书和登记表轻轻放在桌上，俯身低头写名字时，

额边的碎发垂了下来，软软地贴在脸颊旁，像一弯不太听话的括弧，

随着写字的动作轻轻晃动。

沈星遇的目光不自觉地从她的笔尖掠过 —— 她的指甲剪得圆润整齐，没有涂夸张的颜色，

只涂了一层淡淡的柠檬黄甲油，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像一颗刚剥壳的柠檬糖。

他的心跳莫名慢了半拍，握着印章的手指微微收紧，直到女孩写完名字，把笔帽扣好，

抬头看他时，他才反应过来，赶紧拿起印章，在表格上盖下清晰的红印。盖完章，

他顺手把表格往自己这边轻轻拉了三十度 —— 刚才女孩俯身时，肩膀微微倾斜，

写字的姿势明显有些别扭，这样一拉，她就能更轻松地收好表格。“谢谢。” 女孩抬头，

声音软软的，像棉花糖浸了温水，却又带着一点柠檬特有的清爽劲儿，不甜腻，

反而让人觉得格外舒服。她的眼睛很亮，像盛着星星，笑起来时眼尾微微上弯，

像一座小小的桥，让人忍不住想顺着桥走进去，看看里面藏着的温柔。沈星遇点点头，

从桌角拿起印着物理学院校徽的校园卡，递到她面前。卡面还没完全落到她掌心，

一阵风突然从侧面冲来，紧接着就是 “砰” 的一声闷响 —— 隔壁负责搬物资的舍友，

抱着一箱矿泉水路过，没留神脚下的石子，手一歪，不仅矿泉水撒了一地，

还撞倒了旁边堆叠的一箱柠檬味汽水。玻璃瓶摔在地上，“噼里啪啦” 响成一片，

黄色的汽水像无数个小喷泉，四处乱窜，溅起的水珠带着浓郁的柠檬香气，

瞬间弥漫在空气里。沈星遇下意识地抬手，想挡住溅向女孩的汽水，可不知怎么回事，

那些喷溅的汽水像被人提前算好了抛物线，绕过他的手，全洒在了他和女孩之间的桌面上。

浅黄色的液体顺着桌沿滴滴答答往下流，落在两人的鞋尖上 —— 他穿的白色板鞋，

她穿的白色帆布鞋，鞋面上瞬间开出了一朵朵小小的柠檬色水花。空气突然安静了半秒，

周围的人都停下动作，看向这边，连刚才搬东西的舍友都愣在原地，

手足无措地说 “对不起，我马上收拾”。就在这时，女孩先笑了起来，

她的笑声像风铃被风吹动，清脆又好听。“学长，这算物理学院的迎新隐藏福利吗？

免费汽水浴。” 她一边说，一边从帆布包里掏出纸巾，蹲下身，

先帮沈星遇擦了擦鞋面上的水渍，动作自然又利落，没有丝毫尴尬。

沈星遇看着她蹲在自己脚边的身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又软又麻。

他赶紧也蹲下来，接过她手里的纸巾，“福利还包括免费洗衣服，要吗？我宿舍有洗衣机，

洗好烘干给你送过去。”“要啊。” 女孩把垂落的碎发别到耳后，

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小巧的耳垂，“不过我自己来就行，学长还要忙报到的事，别麻烦了。

” 她拿起桌上湿哒哒的录取通知书和校园卡，小心地放进防水文件袋里，

然后朝沈星遇摇了摇文件袋，“物理学院新生，林以柠。学长，待会儿见。”“嗯。

” 沈星遇应了一声，目光不自觉地跟着她的背影移动，直到她走进队伍的尽头，

消失在人群里，他才收回视线。低头看着桌上残留的汽水痕迹，还有空气中淡淡的柠檬香气，

他拿起笔，在刚才林以柠填写的表格下方，轻轻多写了一行小字：“林以柠，柠檬汽水糖。

” 字迹工整，带着一点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2 图书馆的同一副耳机再遇见，

是十月初。江城的秋天来得悄无声息，桂花香渐渐淡了，取而代之的是银杏叶的金黄，

风里也多了几分凉爽的气息。图书馆二楼东侧的靠窗座位，

是学校里出了名的 “网红” 座位 —— 这里光线充足，窗外就是一片银杏林，

抬头就能看见金黄的叶子随风飘落，而且每个座位都配着一盏暖黄色的台灯，

像一排小小的月亮，温柔地照亮桌面。沈星遇像往常一样，坐在靠窗的位置，

面前摊着 C 语言教材和量子力学笔记，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

屏幕上是复杂的代码和公式。他习惯在周末的下午来这里学习，

安静的环境能让他更快地集中注意力，可今天，他的思绪却总有些飘忽，

眼前时不时闪过开学那天，那个穿柠檬黄短袖、笑起来有小梨涡的女孩。

就在他对着屏幕上的代码发呆时，隔壁的椅子被轻轻拉开，发出 “吱呀” 一声轻响。

他侧头看了一眼，心脏瞬间漏跳了一拍 —— 是林以柠。林以柠把帆布包放在桌面上，

从里面掏出电脑、笔记本，还有一袋黄色的有线耳机。她左右看了看，

发现每个座位旁边的插座都插满了充电器，只剩下沈星遇手边那一个还空着。她犹豫了一下，

轻轻碰了碰沈星遇的胳膊，声音放得很轻，怕打扰到周围的人：“学长，不好意思，

我能跟你一起用这个插座吗？我的耳机和电脑都快没电了。”她说着，

晃了晃手里的耳机分线器，那分线器也是淡淡的黄色，和她的指甲颜色很配，

像一颗小小的柠檬糖在阳光下晃动。沈星遇赶紧把自己的充电器拔下来，递到她面前，

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指，传来一阵微凉的触感，像摸到了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柠檬表皮，

带着一点细小的凉意。“当然可以，你用吧，我电脑还有电。”“谢谢学长！

” 林以柠眼睛一亮，赶紧把分线器插上，然后把耳机的一端递给沈星遇，“学长，

你要不要一起听？我歌单里有很多轻音乐，写代码的时候听很舒服。”沈星遇愣了一下，

然后接过耳机，戴在右耳上。林以柠也戴上左耳的耳机，打开音乐软件，点击了随机播放。

第一首歌恰好是《Lemon Tree》，轻快的旋律从耳机里传来，

低音鼓点在两人的耳朵里同步蹦跶，瞬间驱散了学习的枯燥。林以柠打开电脑，

开始写物理实验报告需要的代码，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的节奏，刚好和音乐的节拍重合。

沈星遇也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屏幕上，可不知怎么回事，原本觉得晦涩的代码，

在轻快的音乐和淡淡的柠檬香气里，竟然变得清晰起来。窗外的银杏叶缓缓落下，

“啪嗒” 一声落在窗台上，像给音乐添了一段温柔的间奏。写到某一行递归代码时，

林以柠皱起了眉头，屏幕上的报错提示让她有些头疼。她犹豫了一下，

轻轻把电脑往沈星遇那边推了 15 度，声音压得更低：“学长，你能帮我看看吗？

这段递归我绕了半天，还是没弄明白怎么才能不栈溢出。”沈星遇侧过头，凑近屏幕，

他的肩膀离林以柠的肩膀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柠檬味洗发水的香气。“把出口条件提前，

在递归调用之前判断边界值，再写个记忆化数组，存储已经计算过的结果，

这样就能减少重复计算，也不会栈溢出了。”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

在键盘上轻轻敲了三下，删除了原来的代码，又重新敲了两行新的代码。林以柠盯着屏幕，

等代码运行成功，跳出绿色的 “success” 提示时，

她恍然大悟地 “哦 ——” 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惊喜，像汽水开盖时 “啵” 的一声，

清爽又雀跃。“原来这样啊！我之前一直把出口条件放在后面，难怪会出问题，这样一改，

不仅简单，还省了一半时间！”她顺手把耳机往沈星遇那边又递了递，

让音乐的声音更清晰地传到他耳朵里。沈星遇看着她兴奋的侧脸，

突然想起自己以前从来都不喜欢甜味的东西，可今天，

却无端觉得这柠檬味的音乐、柠檬味的女孩，都格外清爽，

像夏天里喝了一口冰镇的柠檬汽水，从舌尖凉到心底。闭馆音乐响起时，

两人几乎同时保存好文件，关闭电脑。林以柠把耳机小心翼翼地缠好，递还给沈星遇，

“谢谢学长今天帮我看代码，还跟我一起用耳机，不然我可能要在这里耗到闭馆了。

”沈星遇接过耳机，指腹不小心碰到她的掌心，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

像阳光落在冰凉的金属琴键上，瞬间驱散了凉意。他看着林以柠收拾东西的身影，

犹豫了几秒，还是开口喊了她的名字：“林以柠。”“嗯？” 林以柠抬头，眼里带着疑惑。

“下次写代码，你可以还坐在这里。” 他的声音很轻，却很认真，怕她误会，

又赶紧补充了一句，“这里光线好，而且有什么问题，也方便问。

”林以柠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星星落进了眼底，她答得很快，几乎没有犹豫，“好啊！

那我下次周末下午还来这里，学长可别嫌我烦。”“不会。” 沈星遇摇摇头，

看着她背上帆布包，朝自己挥手告别，心里像被填了一颗柠檬糖，甜丝丝的。

3 操场夜跑与心跳超标期中考试周来临，图书馆几乎成了 “通宵据点”，

每天都挤满了复习的学生。林以柠为了赶物理实验报告和代码作业，

连续三天都是凌晨两点才回宿舍，眼底的黑眼圈越来越重，像被人用墨笔轻轻描了一圈，

连说话都带着浓浓的倦意。周四晚上，她正对着电脑屏幕上的代码发呆，

眼皮沉重得快要睁不开，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沈星遇发来的消息：“图书馆闭馆后，

操场见，跑两圈，换个脑子再复习。”林以柠本来想回 “太累了，跑不动”，

可消息还没发出去，对面又追了一句：“我带了柠檬味的泡腾片，泡在水里，低糖，

喝了能提神。”看到 “柠檬味” 三个字，林以柠的倦意瞬间消散了一半，

她赶紧回复：“好！我闭馆后就过去。”十分钟后，林以柠裹着一件灰色的连帽卫衣，

背着小小的运动包，出现在操场入口。沈星遇已经在那里等她了，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服，

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杯壁上凝着细小的水珠。看到林以柠，他走上前，把保温杯递过去，

“泡腾片已经放进去了，稍微有点烫，慢点喝。”林以柠接过保温杯，打开盖子，

一股淡淡的柠檬香气扑面而来，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清爽的柠檬味，

瞬间驱散了喉咙的干涩和身体的倦意。“好喝！谢谢学长。”“走吧，先慢跑两圈，

适应一下。” 沈星遇率先迈步，跑向跑道。林以柠跟在他身后，两人并肩跑着，

步伐意外地一致，像被同一根弦拉动的钟摆，在夜色里划出整齐的轨迹。

操场的灯光柔和地洒在跑道上，周围有零星几个夜跑的学生，偶尔传来几声说笑，

却不显得吵闹。风里带着夜晚的凉意，吹在脸上很舒服，林以柠跟着沈星遇的节奏，

慢慢调整呼吸，原本沉重的身体也渐渐变得轻快起来。第一圈跑完，林以柠还能跟上节奏，

可到了第二圈，她的体力渐渐不支，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脚步也慢了下来，

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流。沈星遇很快就察觉到了她的变化，放慢了脚步，

手臂微微向外展开，像一堵半透明的挡风墙，帮她挡住了侧面吹来的风。“还行吗？

要不要停下来走一会儿？” 他侧过头，声音里带着关切。“不用！我还能跑！

” 林以柠咬咬牙，加快了脚步，可没跑几步，就被自己松开的鞋带绊了一下，

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往前踉跄了几步。沈星遇眼疾手快，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拉，

就把她稳稳地拉回了跑道上。他的掌心温热，温度顺着她的手腕，沿着脉搏慢慢爬上去，

传到心脏的位置。林以柠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砰、砰、砰”，又快又响，

比脚下的脚步声还吵，甚至盖过了周围的风声。“别太快，跟着我的节奏，呼吸跟我一起数，

一吸一呼，慢慢来。” 沈星遇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不高，却像有魔力一样，

瞬间盖过了她混乱的心跳声。他轻轻调整了一下握着她手腕的力度，带着她慢慢调整步伐，

“对，就是这样，保持住。”林以柠点点头，按照他说的方法，慢慢调整呼吸和步伐，

混乱的心跳渐渐平稳下来，脚步也重新变得轻快。两圈跑完，

两人在操场边的长椅上坐下休息，林以柠的额头和后背都湿透了，

却笑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月亮，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活力。“学长，你跑了两圈，

心率应该很低吧？” 她好奇地问，目光落在沈星遇手腕上的运动手环上。

沈星遇把运动手环摘下来，递给她，“你自己看。

”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 “102 次 / 分钟”，林以柠惊讶地 “哇” 了一声，

然后赶紧把自己手腕上的同款运动手环凑过去 —— 她的手环屏幕上，

数字却停在 “128 次 / 分钟”，比沈星遇高了不少。她赶紧把手腕背到身后，

像藏起一张不及格的试卷，脸颊微微发烫，生怕沈星遇看到。沈星遇却看着她的小动作，

忍不住弯了弯眼睛，眼底的温柔快要溢出来。他接过自己的手环，重新戴回手腕上，

声音低而稳，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其实我心率比较快的时候，还没测过。

”林以柠愣了一下，没明白他的意思，直到看到他眼底的笑意，才反应过来，脸颊更烫了，

赶紧拿起保温杯，假装喝水，掩饰自己的尴尬。夜色里，两人坐在长椅上，

偶尔聊几句复习的事，风轻轻吹过，带着青春里独有的心动气息，温柔又绵长。

4 暴雨天的屋顶与望远镜十一月的江城，突然迎来了一场暴雨，气象台发布了橙色预警。

傍晚时分，天空像是被谁打翻了墨水瓶，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 “噼里啪啦” 地砸下来，

形成一道厚厚的雨幕，风裹着雨点，把实验楼外的栾树枝拍得 “噼啪” 作响，

树枝摇晃的影子投在窗户上，像无数只挥舞的手，看得人心里发慌。

林以柠在实验楼的光学实验室里，刚做完最后一组棱镜折射实验。她摘下护目镜，

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拿起手机想看看时间，才发现手机不知何时被调成了静音，

屏幕上躺着四个未接来电，全是沈星遇打来的。她心里一紧，赶紧回拨过去，

电话几乎是秒接，沈星遇低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焦急：“在哪？

刚才给你打电话一直没人接，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对不起啊学长，我刚才在做实验，

手机调静音了没听见。” 林以柠赶紧解释，目光望向窗外的暴雨，“我现在在实验楼，

雨太大了，楼下积水都快没过脚踝了，根本回不去宿舍。”“上天台。

” 沈星遇的声音很干脆，没有丝毫犹豫。“啊？天台？” 林以柠愣了一下，疑惑地问，

“天台上不是更危险吗？风那么大，还下雨。”“我带伞了，而且今天有金星合月，

刚才查了天气预报，雨会停十分钟，云层会裂开一条缝，刚好能看到。

” 沈星遇的语气像在讲解一道物理公式，平静又笃定，却让林以柠心里莫名安定下来。

挂了电话，林以柠收拾好实验器材，背着帆布包，快步走向通往天台的楼梯。

楼梯间的灯光昏黄，每走一步，脚步声都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和外面的雨声交织在一起，

竟有种别样的静谧。推开通往屋顶的铁门时，一股冷风夹杂着雨点扑面而来，

林以柠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抬头，看见沈星遇站在天台的角落，手里撑着一把黑色的长伞，

伞面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却稳稳地遮住了他的身体，让他身上没有沾到一点雨水。

而他另一只手里，还拎着一只白色的塑料望远镜，镜筒被细心地裹着一层防水布。“你来了。

” 沈星遇看见她，眼睛亮了一下，赶紧朝她挥手，“快过来，这边风小一点。

”林以柠快步跑过去，躲进沈星遇的伞下。伞不算大，两人并肩站着，

肩膀不可避免地贴在一起，沈星遇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混着雨水的清新气息，

萦绕在她鼻尖，让她心跳莫名快了几分。“学长，你怎么知道今天有金星合月啊？

我看天气预报只说了暴雨，没提这个。” 林以柠好奇地问，目光落在他手里的望远镜上。

“我前几天在天文爱好者论坛上看到的，天文站的观测数据说今天傍晚有短暂的观测窗口，

虽然下雨，但刚好会有十分钟的间隙放晴。” 沈星遇一边解释，

一边抬手把伞往她那边又倾斜了一点，确保她不会被雨点淋到，“本来想早点告诉你，

结果你手机静音了，我还担心赶不上。”雨点 “噼里啪啦” 地砸在伞面上，

像无数颗小珠子在跳跃，伞下的空间却格外安静，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和偶尔的对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