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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姐姐别怕,我帮你

发表时间: 2025-10-05
日子在指缝里漏着风,艰难地往前爬。

林石头感觉自己像被塞进了一个密不透风、又软绵绵的壳子里,西周是模糊的光影和嘈杂的声音。

他能感觉到饿,感觉到冷,但更多的时候,是一种深沉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疲惫,让他大部分时间都陷在昏沉的睡眠里。

偶尔清醒的片刻,他能“看到”那个叫林小草的小女孩,总是趴在他的“箩筐床”边,用那双清澈又带着忧色的大眼睛看着他,用细弱的声音跟他说话。

“弟弟,你要快点长大哦。”

“弟弟,今天爹好像捡到了一点粟米,晚上我们可能能喝稠一点的粥了。”

“弟弟……外面那些小孩,又说我们是灾星了……你别怕,姐姐保护你。”

他能感觉到一双粗粝得像砂纸、却又无比温柔的大手,笨拙地给他换尿布,擦拭身体。

那是他这一世的父亲,林铁柱。

他总是沉默着,但每一次触碰,都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珍视。

还有一道更加虚弱、带着哀伤的目光,时常落在他身上。

那是他这一世的母亲,她总是偷偷抹眼泪,看向他时,眼神里充满了慈爱,却又夹杂着难以化开的忧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她在害怕那些流言,害怕自己真的生了个给家里带来不幸的孩子。

林石头心里闷闷的。

他想说“我不是”,想告诉他们“别担心”,可喉咙里能发出的,只有细弱的“咿呀”声。

这种无力感,让他感到烦躁。

更让他难受的是饥饿。

母亲的奶水很少,而且质量显然不好,带着一股苦涩的味道。

他经常饿得肚子咕咕叫,却又因为身体虚弱,连大声哭闹的力气都没有。

这天下午,屋里只剩下他和姐姐林小草。

母亲被邻村一个富户叫去帮忙浆洗衣服了,父亲则又拖着瘸腿上后山,想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点吃的或者柴火。

林小草搬了块石头垫在脚下,正在灶台前努力地想生火,煮一点野菜糊糊。

柴火有些潮湿,浓烟呛得她不住咳嗽,小脸憋得通红,眼泪都咳出来了。

林石头躺在箩筐里,饿得前胸贴后背,那股熟悉的、灵魂深处的烦躁感又涌了上来。

饿,太饿了!

这具身体简首是个破烂容器!

他无意识地“挣扎”着,某种沉睡了许久的东西,似乎在这种极度的不适中,被轻轻触动了一下。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孩童的嬉笑声。

“快看!

灾星和她弟弟在家!”

“扔他们!

我娘说了,离他们远点,不然会倒霉!”

几块小土坷垃和烂菜叶子从破败的院墙外扔了进来,砸在门上、窗户上,发出“噗噗”的响声。

林小草吓得一哆嗦,手里的烧火棍都掉了。

她猛地转过身,像只受惊的小鹿,飞快地跑到箩筐边,张开瘦小的手臂,紧紧护住弟弟,用自己的脊背对着门口的方向。

“不准你们欺负我弟弟!”

她鼓起勇气,朝着外面喊,声音却带着哭腔和颤抖。

外面的孩子见她害怕,反而更起劲了。

“灾星姐姐!

略略略!”

“把她弟弟扔出来!

看看是不是长着三只眼!”

一块稍大些的土块越过低矮的院墙,精准地砸在了林小草的背上。

“唔……”她闷哼一声,瘦小的身子晃了了一下,却没躲开,反而把箩筐护得更紧。

箩筐里的林石头,清晰地听到了土块砸中姐姐后背的那声闷响,听到了她强忍疼痛的闷哼,也感觉到了她身体的颤抖。

一股无名火,猛地从他心底窜起!

不是因为被辱骂,而是因为……这个才六岁的小女孩,在用她单薄的身体保护他。

凭什么?

那些模糊的光影和声音,在这一刻仿佛变得清晰了一些。

他能“感觉”到院墙外那几个充满恶意的小身影,能“感觉”到姐姐身上传来的恐惧、委屈和坚定的守护意志。

饥饿带来的虚弱和烦躁,与这股骤然升起的怒火交织在一起。

他不再是无意识地“挣扎”,而是集中了所有的精神,朝着院墙外那些吵闹的源头,发出了无声的呐喊:滚!

没有声音。

但在林石头意识聚焦的刹那,某种无形无质、远超这方世界理解的力量,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以他为中心,微不可察地荡漾开去。

院墙外,正捡起一块石头,准备再扔的那个带头的大孩子,突然脚下一滑,“噗通”一声摔了个结实的屁墩儿,手里的石头砸在了自己的脚面上,疼得他“嗷”一嗓子叫了出来。

旁边一个正做着鬼脸的孩子,莫名其妙被旁边枣树垂下的枯枝弹了一下,正好打在嘴上,顿时满嘴是血,哇哇大哭。

“有鬼啊!”

“快跑!

灾星发威了!”

剩下的孩子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上同伴了,连滚带爬地尖叫着跑远了。

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灶膛里柴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林小草还保持着护住弟弟的姿势,紧张地闭着眼。

等了半天,没再等到攻击,她才怯生生地睁开眼,疑惑地看向院外。

跑了?

怎么都跑了?

还哭得那么惨?

她茫然地眨眨眼,低头看看箩筐里的弟弟。

林石头依旧安安静静地躺着,只是那双乌溜溜的眼睛,似乎比平时更亮了一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弟弟不怕,坏孩子被姐姐吓跑了!”

林小草松了口气,努力做出一个骄傲的表情,伸手轻轻拍了拍弟弟的胸口,安慰道。

她完全没把刚才的意外和自己联系起来,只当是那些孩子自己倒霉。

林石头看着姐姐强装镇定却依旧发白的小脸,看着她背上那个明显的泥土印子,心里那股火气慢慢平息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平静。

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他好像……能做到一些事情?

他还想再仔细感受一下,但一阵强烈的眩晕和疲惫感如同潮水般袭来。

刚才那一下无意识的爆发,似乎耗尽了他这具虚弱身体本就可怜的能量。

他眼皮沉重,很快又陷入了昏睡。

只是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一个模糊的念头在他心底闪过:饿……需要能量…………接下来的几天,林石头有意识地将更多时间用在“睡觉”上。

他发现自己在这种半睡半醒的状态下,似乎能更清晰地感知到周围。

他能“看”到屋角老鼠打洞的轨迹,能“听”到更远处村民的闲聊,甚至能隐约感觉到脚下大地中某种微弱流淌的……“气”?

那气息非常稀薄,但带着一种让他本能感到舒适的生命力。

他尝试着,像呼吸一样,极其缓慢地、被动地吸纳着那丝丝缕缕的气息。

效果微乎其微,但似乎……没那么饿了?

身体的虚弱感,也减轻了一丝丝。

这天傍晚,林铁柱拖着疲惫的身子和空荡荡的柴捆回来了,脸色比天色还沉。

今天运气不好,什么都没找到。

屋里的气氛更加压抑。

母亲看着空手而归的丈夫,看着锅里那点几乎能数清米粒的稀粥,又看了看角落里安静睡着的儿子,眼泪无声地往下掉。

林小草懂事地盛了最稠的一碗粥,先递给父亲,又盛了一碗给母亲。

“爹,娘,你们吃,我不饿。”

她小声说。

林铁柱看着女儿瘦削的小脸,喉咙动了动,什么也没说,只是把碗推回到女儿面前,自己端起那碗几乎全是清汤的粥,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夜里,林石头被一阵压抑的咳嗽声惊醒。

是姐姐林小草。

她睡在父母炕脚一块用木板搭的小铺上,蜷缩着身子,咳得整个小身子都在发抖。

母亲被惊醒,摸索着过去,一摸女儿的额头,滚烫!

“他爹!

小草发烧了!”

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恐慌。

林铁柱猛地坐起身,点亮了那盏如豆的、冒着黑烟的油灯。

昏暗的光线下,林小草的小脸红得不正常,嘴唇干裂,呼吸急促。

“怎么……怎么突然就……”林铁柱也慌了神。

家里别说药,连请郎中的钱都没有。

“是不是……是不是那天被吓到了?

还是……还是……”母亲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了角落箩筐里的林石头,后面的话没敢说出口,但意思不言而喻。

是不是因为这个“灾星”弟弟,连累姐姐也病了?

林铁柱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嘴唇抿得死死的,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

他猛地别过头,哑声道:“别胡说!

我去弄点冷水给她敷敷!”

他跛着脚,慌乱地出去打水。

母亲抱着烧得迷迷糊糊的小草,无声地流泪。

箩筐里,林石头彻底醒了。

他清晰地感知到姐姐生命能量的紊乱和衰弱,像风中残烛。

他也感知到了母亲那绝望而隐晦的猜测。

一股冰冷的怒意,夹杂着一种说不清的焦急,在他心中蔓延。

他不是灾星!

他得做点什么!

他集中起这几天恢复了一点的、微弱的精神力,小心翼翼地探向姐姐。

在他的“感知”中,姐姐的身体像一幅黯淡的经络图,肺部的位置聚集着一团紊乱、灼热的气息。

风寒入肺,郁而化热。

几乎是本能地,他调动起那丝丝缕缕从大地汲取的、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生机气息,尝试着引导它们,如同最精细的绣花针,缓缓渡入姐姐的体内,去安抚、梳理那团灼热。

这个过程极其缓慢,且对他的消耗巨大。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又开始模糊,身体像被掏空。

但他没有停下。

油灯如豆,映照着母亲绝望的脸,父亲忙碌而笨拙的背影,以及箩筐里那个婴儿,紧闭双眼,额头渗出细密汗珠的异常模样。

没有人知道,一场无声的救援,正在这个破败寒冷的夜里,悄然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