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念这个东西,真的让人难以捉摸。观念的转变并不是一蹴而就的,潜移默化中,日积月累中就转变了。
但是观念的转变,又好像是一把离弦的箭,一旦射出去,就再也回不来了。早些年,谁家的孩子结婚前就在一起的,那简直就是家门耻辱,村里的人会轮番嘲笑调侃。犯事的女孩一家,则抬不起头,忍着这些闲言碎语。后来,大家的观念转变了,文明进步了,上学有文化的人也越来越多,这也不是多大的事了,人们也不谈论了,因为稀松平常,再谈讲起来也索然无味了。再后来,好似也成了普通事一样了。
我家家风严谨,还记得我三姐和未婚夫出去,晚上回来的晚了,被我娘竟数落了很久。晚上听见我三姐低低的啜泣声。那时,我在怨恨我娘,为什么要那样说我三姐。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自小,对性是充满恐惧的,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同学间流传着男孩子和女孩子搂搂抱抱就会生孩子的言传。哪个女孩子与男孩子走的近了,拉上手了,我们竟会觉得这个女孩子就要怀孕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弄的一本关于家庭夫妻***的书,里面描述了夫妻之间如何进行床笫之事等等,看这本书的时候,我大概十岁的样子。后来稍长一些,上了初中,常常在脑子里面臆想着自己和一个人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面,长时间的不分开。甚至一段时间里,每到晚上睡觉前,这种幻想成为了睡前的必修课,想着这些才能入睡。
对性的无知,还有对性的渴望,是我整个少年时代的隐藏于心里的恐惧与绝密。
王辉遇到玲玲后,便被她迷的不行了。整天想着她的美颜,一笑一颦,说话时特有的语调。
他不清楚,为什么喜欢上了这个女孩子。看着自己的女儿王乔在身边求抱抱的时候,他正臆想着玲玲性感的嘴唇。被女儿的声音唤醒,方才从想象中挣脱出来。晚上躺在床上,也会想到玲玲,每每这时控制不了身体之时,就拉起身边的乔丽,云雨一番。工作之前,王辉有点注意力不集中,常常对着本子空空笑起来。
说起王辉和乔丽的感情,女儿王乔是最好的证明。在农村,孩子起名一般都要交给爷爷,按着自家的规矩给后辈起名,但女儿王乔的名字却是王辉和乔丽两人合计的起的。王辉和乔丽虽也是经人介绍而相识的,但自从两人见面,便一见钟情。乔丽家是离王辉家20里地的大杨村,父母也不同于一般的农户家,多少是有些文化的。两人家庭相当,乔丽的相貌出众,在她们村也算上是数一数二的长相。
王辉和乔丽的结合,当时众人议论,两人都长的好看,家里门风相当,两边家人互相打听了一下村里人,各算是家人同意,两人满意,这婚事停当了一年半载,就办了喜事。
结婚后,乔丽把家里收拾的恰当,不久便有了女儿王乔。第一个孩子出生,还沉浸在婚后恋爱阶段的两人,自然是欢喜的不能再欢喜。王辉更是下班后,急急的回家,抱抱女人,亲亲乔丽。
日子便这样过下去了,平平淡淡,也算上是幸福美满。直到两人婚后的5个年头的时候,王辉遇到了玲玲。
这段婚姻出现了裂缝。
王辉越发的不能了。他实在是想念性格爽朗的玲玲。玲玲的出现,好像一团烈火,将他烤的炙热。又好像是遇见一个懂自己的人,恨不得一切对她敞开心扉。从结婚到现在,他一直固执地以为,乔丽就是他一生的挚爱。直到见过玲玲,和他攀谈了一晚上,他才知道之前的日子好像白过了。
与谁听到这样的感觉,都会伤心难过,何况自结婚后就乔丽就开始操劳一家,照顾丈夫孩子,去地里收拾庄稼,日子安排的满满当当。村里人都说,王辉家的媳妇真是能干,人家的日子过的好。
王辉第二次见到玲玲的时候,是在理发店里面。他特意抽了一个晚上时间去理发,那会人少,店里面就只有玲玲。两人再次见面,聊的不亦乐乎,直到晚上快十二点钟时,王辉在玲玲的催促之下才出了理发店的门。
有了这次相见,王辉心里明白,玲玲是对自己有好感的。但两人见面至今未谈及家人,他们好像有了默契般的,眼里只有彼此,不见他人。王辉对玲玲热辣热情的性格更加着迷,每到夜晚,冲动就越发不可收拾。
后来,又去理发店,不见玲玲,去了几次,依然没有见到,后来得知是玲玲的父亲被一个三轮子车撞了一下,躺在床上有些时日了。撞人的三轮车子一溜烟儿跑走了,只留下倒地的玲玲父亲自顾的哀嚎。
王辉知道情况后,便拿了一些钱,跑到了玲玲家门口,自己透着栅栏门往里张望,见有人出来,就赶紧躲在一旁,后来见到玲玲从屋里出来,便兴奋的招呼过来,把钱塞在玲玲手里,说了几句心疼安慰的话,便迅速地跑走不见了踪影。
玲玲手里拿着钱,心里暖和至极。自从弟弟不幸淹死之后,加上二弟的怪病,村里人的风言风语她是知晓的。有时候,她也在想,自己家难道真的是被诅咒的吗?爹娘整天没日没夜的干活,也没见的家里好过,还常常有病有灾的,挣的钱都花了去。比不了好多人家的铁大门,别人家的大门好歹已经是木头板做的,可自己的呢,到现在还是几个木柴钉起来的栅栏。
玲玲是自卑的,即使在外人面前,她热情大方,乐观可爱,可终究破烂不堪的家是她坚强外表的软肋。
王辉随后又来了几次,带给玲玲一些手镯耳钉之类的东西,每次都会给上一沓钱。除了对玲玲的家人嘘寒问暖一番,对玲玲也说了百般心疼的言语。
玲玲从记忆中,就从未体会到来自一个男人的温柔的爱意。她的父亲是个闷头闷脑的人,对母亲说话也是没有半点好气。后来有了弟弟妹妹,这个家中的男人就再没有好好笑过。
玲玲是家中的老大,自然干活卖力是首当其冲的,很早就辍学,学手艺,挣钱养家了。辛苦一遭,到头来,钱也不知去了哪里,家里还是穷困不堪。
王辉的笑容和疼爱,治愈了玲玲。家中的不堪状况,王辉从不嫌弃,总是报之以微笑。他让玲玲坦然面对。
王辉和玲玲这样往来也有了三五个月,后来二弟不小心摔了一下,还是王辉不嫌弃地给他弄了伤口。后来,玲玲对王辉说,对二弟的伤口,她当姐姐的有时候都嫌弃。
在一个晚上,就在玲玲的理发店里,王辉和玲玲上床了。
王辉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欢愉,一次不成,又来了二次,三次,两人热烈地融合在一起的时候,王辉的眼泪都流了下来。而玲玲,就是这一夜,把自己心甘情愿给了这个男人,也就是在这一夜,她彻底地沦陷于这个大她十岁的男人。
她的身体一次次感受到王辉带来的热烈,她愿意这个男人占有她,任他亲吻她。她亲吻着这个温柔的男人,好像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她希望这个男人是强壮的、霸道的,能成为她依靠的男人。
王辉,这个个子不高的男人,在玲玲这里成为了一个最为强大的男人。他的自信心在玲玲的身体上达到了巅峰。任由他破坏了这最为美丽的东西,任凭他享受了这世间最为美好的东西。
王辉和玲玲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相处着。村里忙碌的麦收秋收时节,是王辉和玲玲身子纠缠在一起的时候。
而我的噩梦,就是从看见这两人纠缠在一起的身子而起的。
乔丽对王辉的变化是看在眼里的,起初她不以为然,后来越发觉得不对劲。王辉变的神出鬼没,对两个孩子也越发没有了兴致。找他玩耍,他总是借故累。乔丽偶尔身体异样,上前扒拉王辉,他也自顾说着累便睡去了。
粗枝大叶的乔丽,还是信任王辉的。家里麦收的活计她干了大半,脸上头发上都摆脱不了麦子秸秆上的尘土,这个勤劳的女人从来没有怨言。
过完麦收时节,种完玉米,村里的人们总算是能够停当一些时日了。这个时候,有人给玲玲说媒来了。媒人对玲玲的母亲开始说道起来。
“这个孩子是大河村的,离咱们这不远,人也是出门守门市的”媒人开口说道。
“家里怎么样啊”,玲玲的娘关切地问道。
“小子人长得精神,出门在外说话办事练出来了,家里有新建的北屋四间,他爹娘在家种地,这小子挣钱不少”
“家里几个孩子啊”,玲玲的娘追问。
“家里就他一个儿子,还有2个妹妹,没有负担”媒婆说到,撵着玲玲娘继续说道:
“这小子知道玲玲,喜欢的不得了,求着他娘找我说这煤,你可别犹豫了。”
媒人说得玲玲母亲心里欢喜,送走媒人和玲玲爹商量了一番,择个时间让两人相看一下,就把这亲事定下来了。
玲玲的母亲把相亲的事说给了玲玲。玲玲一开始当然是找理由百般推辞,推了两个来月,玲玲的父亲打骂了一番,玲玲拗不过家长终于同意与这个男孩相见了。
到了见面的时候,男孩和自己婶子带着烟酒、糖果、瓜子花生来到了玲玲家。自然是大人寒暄几句,剩下就是玲玲与这男孩去了里屋说话去了。
玲玲父母见这男孩长的个子高大细挑,大眼方脸,自是好看。老两口自然是欢喜的不得了,满口同意。后来从媒人嘴里得知,这男孩家人提前打听了玲玲一家。知道她家状况,最为担心她家得怪病的儿子,起初是不同意的,但是实在是拗不过儿子,便也同意相看了。
玲玲实在是拗不过脾气暴躁的父亲,便同意了这门亲事。后来,去男孩子家吃过饭,男孩子父母看过玲玲后,觉得玲玲长的确实好看,也便欢喜起来了。
就这样了,在家长的催促下,玲玲也想通了。王辉终究还是有家室的人,他说过能离婚,但玲玲其实并不想他这样。玲玲早已知道,王辉的媳妇乔丽很能干,在她们村里有很好的口碑。多少个夜晚,玲玲心乱如麻,她爱王辉,爱的热烈,她割舍不下王辉。但王辉能离婚吗?如果离婚,他的父母估计会气死。
就这样极限拉扯着。当玲玲把未婚夫的消息告诉王辉的时候,王辉彻底疯魔了。玲玲早已成了王辉任何人都不得从他手上抢走这个女人。
玲玲没有办法,未婚夫对她爱的十分热烈,好穿戴的,好吃的,都会第一时间买给玲玲。他是特别特别喜欢玲玲的。
玲玲不想和王辉见面,几次的推诿,告诉他以后不能再见了。王辉哪肯,见到玲玲,说着山盟海誓的话,在王辉的软磨硬泡下,玲玲有时候确实抵挡不过。
玲玲怀孕了。她把这个事告知了未婚夫,这个男人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样。但玲玲心里五味杂陈。
怀孕了就不能再等了,要是村里人知道了,那真的就给玲玲家这个早已不幸的家庭再增加害怕的风言风语。成亲的日子定了,未婚夫带来了定亲的聘礼。
这已经是冬天了,到了腊月。日子选在了腊月二十。而腊月十八是玲玲和王辉最后一次见面,并告诉他成亲的日子。
腊月十九,寒风凛冽刺骨。村里人家已经开始准备要过年的各种东西了,杀猪,蒸年糕,蒸枣馍馍,赶大集,买鞭炮,买对联,去城隍庙,喜庆的氛围填满了家家户户。
王辉穿戴整齐,看了下一双儿女,洗了把脸,腰里揣上早已准备好的秘密,头也不回的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