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暖阳把阳台晒得暖洋洋的，见舟硕在地板上铺了三层软垫，边缘摆上砚砚最喜欢的陶泥小鸭子和那方墨色砚台，像围了个小小的安全岛。
十泉浩刚值完夜班回来，放下公文包就凑过来，看见砚砚正趴在软垫上，小胖手抓着见舟硕的食指，撅着屁股试图站起来，小腿晃悠悠的，像株刚冒芽的小苗。
“慢点，砚砚不急。”
十泉浩放轻声音，伸手托住砚砚的腰，掌心能感受到小家伙身体里藏着的一股子韧劲。
砚砚听见熟悉的声音，转过头来咯咯笑，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淌，另一只手突然松开见舟硕的手指，朝着不远处的砚台伸去——那方砚台被阳光照得泛着柔光，成了他此刻最想够到的目标。
没了支撑，砚砚的身体瞬间晃了晃，十泉浩赶紧用胳膊圈住他，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见舟硕却笑着按住他的手：“让他试试，软垫子呢，摔不着。”
说着，他把砚台往砚砚面前挪了挪，刚好在他伸伸手就能碰到，却又需要迈一步的距离。
砚砚眨了眨眼，盯着砚台看了几秒，又抬头看看两个爸爸，像是在确认“我可以吗”。
得到十泉浩鼓励的点头后，他再次抓住见舟硕的手指，脚尖用力蹬着地，一点点把身体撑起来。
这次他没急着伸手，而是先站了几秒，小脑袋微微晃着找平衡，像只刚学会站立的小企鹅，模样又认真又可爱。
“对，就这样，稳住。”
见舟硕的声音里满是笑意，悄悄松开了手指。
没了借力，砚砚的身体又晃了晃，他慌得小手乱挥，刚好抓住十泉浩垂在身侧的衣角，才算稳住。
短暂的慌乱过后，他像是发现了新玩法，拽着十泉浩的衣角，试探着往前迈了一小步——右脚轻轻抬起，往前挪了几厘米，再把左脚跟上去，整个过程慢得像电影里的慢镜头，却让旁边的两个大人屏住了呼吸。
一步，两步。
当砚砚终于扑到砚台边，小手摸到冰凉的砚台表面时，他兴奋地叫了起来，还不忘回头看向十泉浩和见舟硕，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战绩”。
十泉浩赶紧掏出手机，拍下这珍贵的一幕，照片里，砚砚趴在软垫上，手里抓着砚台，脸上沾着点口水，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
见舟硕蹲下身，把砚砚抱起来举高，让他坐在自己的肩膀上：“我们砚砚会走路啦！”
砚砚被举得高高的，伸手去够阳台晾着的薄荷叶子，笑声清脆得像风铃。
十泉浩走过去，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奶糖——这次是给见舟硕的，“辛苦我们的陶土老师啦，教走路比拉坯还费神吧？”
见舟硕接过奶糖，塞进嘴里，甜味在舌尖散开。
他看着怀里的砚砚，又看看身边的十泉浩，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把三个人的影子叠在一起。
砚砚突然伸手，从见舟硕肩膀上探过身，抓着十泉浩的头发，把脸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留下湿漉漉的印子。
十泉浩笑着擦掉脸上的口水，心里暖得发涨。
他想起去年深秋那个雨天，巷口的纸箱，襁褓里的婴儿，还有如今会走路、会撒娇的砚砚。
时间好像过得很快，又好像很慢，慢到足够让这团意外降临的柔软，填满他们生活的每一个角落，让“家”这个词，变得比任何时候都更具体、更温暖。
砚砚在见舟硕肩膀上待够了，挣扎着要下来。
这次他没再要爸爸们扶，而是自己扶着阳台的栏杆，一步一步慢慢走，偶尔摔坐在软垫上，也不哭不闹，自己撑着胳膊爬起来，继续往前走。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他身后投下小小的影子，伴随着他偶尔发出的“咿呀”声，还有远处隐约的鸟鸣，构成了这个午后最温柔的画面。
十泉浩靠在见舟硕身边，看着砚砚小小的身影，轻声说：“以后啊，他会走得越来越稳，会跑，会跳，会自己背着书包去学校。”
见舟硕握住他的手，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嗯，我们会一首看着他，陪着他。”
砚砚像是听懂了他们的话，突然转过身，朝着他们的方向，又迈了几步，然后扑进十泉浩的怀里。
十泉浩赶紧接住他，把他抱在怀里，感受着小家伙小小的身体里蕴藏的力量。
他低头看着砚砚的眼睛，轻声说：“砚砚，以后的路还长，爸爸们会一首陪着你。”
砚砚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手抓住十泉浩的衣领，把脸埋进去，呼吸间满是爸爸身上熟悉的消毒水味，还有阳光的味道。
不远处的桌上，那方砚台静静躺着，仿佛也在见证这个家庭里，每一个温暖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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