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是,我是不懂你怎么能忍受谢时渡找细姨的!姐,我记得清楚,五年前她刚进宅子的时候,连给你奉茶手都是抖的!现在呢?现在都敢穿你的衣服,占你的位置了!
你们沈家,马上就要改姓谢了!”
在外人看来,确实如此,但内情,并不是她想的那样。
比如,将阮心兰领进沈家大门的人,不是谢时渡,而是我。
我的沉默让月瑶更加气愤:
“沈青禾,你是不是被气得昏了头了?!”
或许在外人看来,我确实像被气昏头了。
毕竟,她这个细姨,是我点了头的,而她如今爬到我头上,也是我默许的。
阮心兰很聪明,她对我的态度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温水煮青蛙。
我记得她才进门时,敬我如神明的卑微模样。
也记得我诞下女儿后,她因被允许随侍丈夫左右,而流下的感激涕零的眼泪。
可当她意外怀上儿子,这份感激就变成了不经意的得寸进尺,一点点蚕食着我的底线。
直到今天,她已经敢公然穿着我的“战袍”,站在本该属于我的位置上,接受所有人的朝拜。
2
我放下汤碗,用温热的毛巾擦了擦手,对月瑶说:
“月瑶,你记不记得祖奶奶说过的话?一棵百年茶树,如果根基不稳,就必须在旁边种一棵看似能取代它的新树。”
“为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她不解的声音。
“为了让所有想毁掉老树的蛀虫、想分食它养分的旁支,都把目光和力气花在那棵新树上。”
我走到窗边,看着那棵在风雨中屹立了三百年的老茶树,轻声说,
“而老树的根,才能在无人察觉的地下,扎得更深,更牢。”
“这一切,都是我布的局。”
“谢时渡需要一个儿子来稳固他作为外姓人的地位,族里的叔伯需要一个靶子来攻击我和听澜。”
“而我,需要阮心兰这棵华而不实的新树,来替我挡住所有的明枪暗箭。”
“只不过,谢时渡和阮心兰都以为……”
“他们才是这片茶园未来的主人。”
我从未想过,自己会同意嫁给一个凤凰男。
祖宗规矩。
沈家的茶经秘法,传男不传女,传嫡不传庶。
可到了我这一代,我爸是个恋爱脑,一辈子就守着我妈一个,没有细姨。
他只有我一个女儿。
他担心我一介女流,镇不住那些虎视眈眈的叔伯和外戚。
我与谢时渡相识于一场斗茶大会。
他是那一届的黑马,凭着一手精妙的制茶工艺,从一个无名小卒,一路杀到了决赛,最后却惜败给了我我爸。
他输的不是技艺,而是底蕴。
他没有我们沈家传承三百年的拼配秘方。
那时的谢时渡,眼里有光,身上有傲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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