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粉彩中的泪痕一周后，林砚秋接到了博物馆的电话，说是有一件清代粉彩瓷瓶需要修复，指定要她来做。
“林小姐，这件瓷瓶有点特殊。”
博物馆的李馆长在电话里说，“是乾隆年间的，画师是周筱棠——就是你之前提到的那个女画师。
瓶身有两处残损，一处在牡丹花瓣上，一处在瓶口，我们想尽量保留原貌，又能让它安全展出。”
林砚秋心里一动。
上次和沈时舟聊起周筱棠时，她还说想看看那件“花瓣带泪”的粉彩瓶，没想到现在居然有机会修复它。
“我明天就去博物馆看一下瓷瓶。”
她答应下来，挂了电话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沈时舟。
她拿出手机，点开沈时舟的微信，想给他发消息，却又犹豫了——上次合作的事情还没正式开始，现在又找他帮忙，会不会显得太依赖他？
正纠结着，手机突然响了，是沈时舟打来的。
“喂，林砚秋？”
沈时舟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点电流的沙沙声，“我刚收到博物馆的通知，说你接了周筱棠粉彩瓶的修复项目，需要我们提供数字辅助？”
林砚秋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博物馆和我们公司有长期合作，涉及古瓷修复的项目，他们会同步给我消息。”
沈时舟笑了笑，“我猜你可能需要帮忙，比如用3D扫描瓷瓶的残损部位，建立模型分析修复方案。
明天去博物馆，要不要一起？”
林砚秋心里一暖，刚才的犹豫瞬间消失了。
“好啊，明天上午九点，我在博物馆门口等你。”
挂了电话，她走到博古架前，看着那个明代青花碗。
碗内壁的市井小景在灯光下清晰可见，妇人的针脚依旧细密。
她突然想起，周筱棠的粉彩瓶上，也有一个女子的形象——窗前画牡丹的姑娘，花瓣上还留着一滴“泪痕”。
不知道那个姑娘的故事，会不会像青花碗里的妇人一样，藏着一段让人怅然的往事。
第二天上午，林砚秋提前十分钟到了博物馆门口。
刚站定，就看见沈时舟的车开了过来，停在她面前。
“早。”
沈时舟下车，递给她一杯热咖啡，“知道你早上爱喝咖啡，特意绕路买的。”
林砚秋接过咖啡，指尖碰到杯壁的温度，心里又暖了些。
“谢谢。”
两人一起走进博物馆，李馆长己经在门口等他们了。
“林小姐，沈总，这边请。”
瓷瓶放在修复室的恒温展柜里，通体是淡粉色的釉面，瓶身上画着一个穿青衫的姑娘，坐在窗前，手里拿着画笔，面前摆着一盆盛开的牡丹。
姑娘的眉眼温柔，嘴角却带着一丝淡淡的愁绪。
最特别的是，其中一片牡丹花瓣上，有一滴淡粉色的粉彩，像是刚落下的眼泪，还没干。
“你看这里。”
李馆长指着瓶口的残损处，“这里缺了一块，大概有指甲盖大小；还有花瓣上的泪痕，也有一道细小的裂纹，怕展出时会扩大。”
林砚秋走到展柜前，眼睛盯着瓷瓶，慢慢伸出手，隔着玻璃，轻轻对着花瓣的方向。
几秒钟后，她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耳际传来一阵女子的低泣声——不是悲伤的大哭，是压抑的、细碎的，像雨滴落在窗纸上。
“……他怎么还不回来？
牡丹都开第三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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