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意识，将她脸上的泪一下一下抹干。
「妈妈……不哭」
她僵在原地，高高扬起的手怎么也落不下来。
爸爸看我一眼，随即将她拉了回去，哑着声道：「好了！回家吧！」
「这个点没人，从后门进……」
听到这，弟弟的嘴巴绷得死紧，厌恶的指着我：
「因为你！爸妈成了整个小区的笑话，他们甚至不敢白天出门，我更被同学们指指指点点！」
越说，他越气，崩溃的吼破了嗓音。
「你当初怎么就没死呢！你是故意变成这样回来惩罚我们吗！」
看着他发红的眼，我呆住了。
有限的记忆里，弟弟会笑嘻嘻叫我哥，会闹着让我背，只会笑，不会哭。
我咬着唇，颤抖着伸出手。
还没碰上他的衣服，却被他重重推开。
「别碰我！」
我再次跌进垃圾堆，头磕在垃圾桶上，嗡嗡疼。
可我只看见他手上那副白的刺眼的手套。
「别碰！我嫌晦气！」
「好了！」
爸爸一声冷呵，牵着妈妈在前面带路。
弟弟恨恨瞪我一眼，立刻跟了上去。
临走前，他的外套兜头一整个盖了下来，暖的我浑身一颤。
我一瘸一拐跟在后面。
慢慢蜷起了手心。
弟弟长大了，不喜欢我替他抹泪了。
那一夜，我缩在卫生间里，浑身冷到发抖。
脑袋里有个声音一直不停地说话。
我是个废物。
我很傻。
爸妈和弟弟不喜欢废物，也不喜欢我傻。
我应该死。
可梦里的爸爸妈妈明明也哭着和我说过，我是救人的大英雄，我是好儿子也是好哥哥。
弟弟还说要陪我一辈子，养我一辈子。
他们都捂着胸口发过誓，怎么就不喜欢我了呢？
我想不通，在梦里难过的直哭。
门突然被踹得哐当响。
爸爸的声音透着恼怒：「嚎丧什么！还让不让人活了！」
「我和你妈上辈子欠你的！养个傻子也就算了！还要被人戳脊梁骨耻笑养个太监儿子！」
「去疯人院！明天一定去！」
或许冬天的夜太冷。
或许是爸爸歇斯底里的声音太吓人。
我缩在墙角，学着爸爸曾经的样子。
不停地拍打下身：「都怪你！要是你没坏！爸妈和弟弟就会要我了！」
说着说着，我突然开心起来。
嘴里机械的重复着，「怪你！怪你！」
双手也在下身死命的拍打着，连带着铁链在肚子上刮出好多红蚯蚓。
哗啦啦响。
我疼的龇牙咧嘴。
可动作却不敢停。
门突然被拉开，是妈妈冷冰冰的脸。
「发什么疯！你弟明天还要考试！」
手僵在半空，再也不敢落下。
对上妈妈厌恶不耐的视线，我羞耻地用手挡住，怯怯开了口：
「我打废物！它坏了！」
妈妈居高临下看着我，「废物的不是它！是你！」
她俯身一把钳住我的双手，眼神像结了冰：「明天我就送你去疯人院，省得你整天发疯！」
我愣愣点头，乖乖的不敢反驳。
可是我很奇怪。
明明都要送我走了。
是一件好事。
妈妈的眼睛为什么又红了？
03
「江姐，小野的精神和身体都受了很严重的摧残！还在治疗中，现在进疯人院，不合适，最好等身体痊愈，再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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