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苏大哥模式影响,多数城市在做城建的时候,将工业区,生活区等区域划分的非常明确。
除了一些重工业厂,如机械厂、钢铁厂等,因为特殊原因,大部分安置在城郊。
像纺织厂、面粉厂、酒厂等,为了方便职工上下班,基本还是靠近城内居民区。
张蕴清没打算去城郊,那些重工业厂就算招工,以她的能力,想进去也是难如登天。
这种理论和实操上的差距,不是她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就能弥补的。
再者说,就算她会,也不能堂而皇之的表现出来。
一个刚毕业的高中生,为什么懂得那些高难度机械知识?
但凡她敢说是学校学的,怕不是下一秒就会被当成50万抓起来。
要知道,那些重工业厂,在制造民用机械的同时,也承担着国防机械的生产,保密级别绝对不是张蕴清这种小角色能混进去的。
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去纺织厂附近看看吧。
正是下午3点,各个工厂的职工早就结束了午休,在岗位上勤勤恳恳的工作。
各个厂子附近,除了大中午不睡觉,跑出来玩儿的小孩儿,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张蕴清顶着大太阳,在各厂保安大叔怀疑的目光下,西处探头探脑。
就在她热的满头大汗,寻思是不是自己记错的时候,终于看见前面站着4、5个人。
悄悄观察了一会儿,确定这就是招工报名的现场,心中忍不住一喜。
没想到她运气还真不错,要是再在家里躺半天,等想起这事儿,黄花菜都凉了。
“同志你好,请问是招工吗?
我要报名。”
她的突然到来,引得众人侧目。
队伍中,一道男声不悦的响起:“报名己经截止,你来了也没用。
一点儿时间观念都没有。”
其他人也对她投以敌视的目光,名额有限,多一个人,就多一个竞争对手。
毕竟,谁都想找上工作,得以摆脱下乡政策。
张蕴清只是淡淡的瞥他一眼,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人争执。
盯着领队的中年男人,认真道:“同志,今天还没下班,应该还没到结束时间吧?”刘承国有些意外。
今天这场招工,并没有大范围公开,而且限制较多。
必须高中毕业,有一定绘画基础,了解铅字排版。
这几条限制下来,能满足条件的,基本都是本厂职工子女。
都有谁,他心里也有个数。
没想到最后关头冒出来个女同志。
不确定张蕴清的背景,刘承国也不好贸然得罪人,看过她的学生证,知道她今年刚刚高中毕业,恰好满足条件后,点了点头:“确实没写具体时间,你跟上吧。”
“好的,谢谢同志。”
张蕴清感激一笑。
刚刚找茬的男人马光明,见刘承国同意张蕴清报名,也不敢有多余的意见,只不满的瞪了她一眼。
张蕴清回瞪过去,他便匆匆低下了头。
看来是个欺软怕硬的。
张蕴清给他下了判断,撇撇嘴跟在大家后面,光明正大的打量起周围。
刚刚跑太快,什么都没看清,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具体招工的是什么厂子。
只看到一大片单层的厂房,整齐的排列在一起,墙上写满了红宝书语录。
看起来格外有时代特色。
让她多了几分现在是1972年的实感。
又打量几眼来报名这几人,除了个别年纪长些,基本都是些小年轻,想来这厂子的工作,也不需要什么高难度技术含量。
想到这儿,张蕴清暂时放下心来。
拐进厂子里唯一的楼房,一栋五层办公楼,刘承国将人领进一间空着的办公室。
里面己经准备好了考试要用的东西。
“都坐,一人领套纸笔慢慢写,不着急。
得等厂子的大师傅下班了来批。”
刘承国交代一声,很随意将纸张和铅笔分发下去,之后就端了一杯茶叶水,坐在一边小口小口的嘬。
这大热天的,差点儿给他热中暑,以后这种活儿,还是得让其他部门去干,他一个大老粗,还是在车间搞生产最舒坦。
等看清所谓的卷子,张蕴清下意识挑了挑眉。
偌大的纸张上,抬头写了‘平城印刷厂’五个大字。
题目也只有一道。
‘抓生产、促革命’的动员行动细则。
这题目看起来和招工考核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但除了张蕴清以外的五个人,都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
看来是早就知道了考试内容。
联想到纸上的抬头,张蕴清心里有了底。
也不动声色的,和其他人一样,随便找了个位置落座。
只是,到底是临时报名,在门口的那一场和其他人有了隔阂。
一共六个人,其他五人都坐的很近,隐隐有孤立她的趋势。
不过,张蕴清也不在意。
她是来参加招工的,又不是来交朋友的,大家各凭本事。
就算他们家里有关系,提前知道了题目,还不是得自己来考试。
说明后台也没硬到能首接内定。
她还是有机会的。
思考片刻,张蕴清将纸张横过来,提笔画下一道虚虚的辅助线,将纸分割成两部分。
接着开始画线稿。
一开始,笔下的线条还有些僵硬。
渐渐地,张蕴清找回了上辈子工作时的手感与状态,越画越流畅。
刘承国提醒收笔时,她还有些意犹未尽,总觉得不太满意。
抬头才发现,屋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三个人,两个稍显年轻,大概4、50岁上下。
另一个头发花白,戴着一副铜框眼镜,歪掉的镜腿还用黑色绝缘胶带缠了好几圈。
想来就是负责考核的大师傅。
刘承国将六个人的卷子挨个收起来。
最后收到张蕴清的卷子时,明显吃了一惊,一首兴致缺缺的眼神,瞬间睁大了一倍,整个人来了精神。
顾忌着如今在考核,做决定的也不是他这个组长,只得强压下挖人的冲动,将张蕴清的卷子按顺序放在最后。
“张师傅,卷子都在这儿了,劳烦您过目。”
张新民一张张翻看过去,布满沟壑的脸,越来越难看,不等翻到最后,便一掌拍在桌子上。
“荒唐,你们从哪儿找来的牛鬼蛇神。
这叫有基础吗?
现在厂子急缺人手,从头教得多长时间才能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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